“大家意下如何?是让刘大姐成为魔头还是让刘大姐入土为安?希望大家快做决定,刘大姐估计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阿七将抉择的权利丢给了众人,场中一下安静了下去,不过看众人目中的意思,都是想让刘大姐入土为安。
陈广捂着眼和额头,强忍着没哭出来,只是哽咽着低声抽泣。
刘大姐身体突然扭曲地动了一下,胳膊竟是向后扳去,那绝不是人可以作出的动作,众人一下慌了起来。
“楚大人,还是让刘大姐入土为安的好!”
“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一时间,众人纷纷同意,本来事情已经向阿七理想中的样子发展,可是阿七看着陈广,却有一股世事凉薄的感觉,同时那股深深地无力感又是刺痛了他。
陈广猛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去不看刘大姐。
阿七来到刘大姐身边,此时的刘大姐眼皮半睁,已是露出了红色的瞳孔来,嘴里不停地发出阴森的喘息。
“大人!”
人们有些着急地催促道,他们刚从危险中解脱出来,可不想再陷入之前的处境。
金光散出,佛光普照,刘大姐登时发出了厉鬼一般的惨叫,眼皮完全睁开,指上指甲疯狂地长着,锋利不输刀剑,双手猛地掐向阿七的脖子,似要将他撕成碎片。
可指甲一触到阿七的皮肉便尽数迸碎断裂,阿七轻轻道:“刘大姐,去吧!”
手掌猛地按在刘大姐头上,将其按在了地上,一个闪着金光的‘卍’字从阿七头上上空形成向刘大姐猛地缓缓下来。
梵音响起,是佛家六字真言‘唵、嘛、呢、叭、𠺗、吽’,滚滚如浪,涤荡人心,闻者心中杂念烦恼一时消除,只剩下了清明。
但刘大姐却正是相反,好似又烙铁落在了她的身上,疯狂地抓挠起来,想要逃脱,可她被阿七死死地按住,动弹不得,终于字印落下。
阿七见刘大姐胸膛中的那团黑气在字印的挤压下消散而去,刘大姐眼中的红芒也是淡了下去,终于,眼皮一闭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阿七缓缓起身,他背对着众人,天上的阳光落在了他的双肩上,形成了两块光斑,落下的影子和光晕好似披风一般在其身后延伸。
“世道纷乱,众位若是不甘便去投军,若是图安稳,还是赶紧寻个清净去处吧!”
说完,阿七拉着柳文文的手向屋外走去。
此时众人才知道误会了阿七,这不是个贪官,是个大好人啊。只有陈广坐在原地哽咽着,他不知道如何和刘大姐的丈夫交代。可是见众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了他的身上,便强打精神。
“打县衙!”,陈广明白这些事都是这些贪官污吏造成,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便拾起了一块砖头握在手里,奔了出去。
那些人心中怒火也是高涨了起来,他们也是想明白,这些都是官府造成,怎么能够放过这些人,便也都随着陈广奔了出去。
将县衙砸了个七七八八,尤其是那块写着‘正大光明’四个字的牌匾被打得稀碎,最后县衙被众人一把火烧了。
至于众人如何参军造反都是后话。
阿七和柳文文行了不多远,柳文文便突然失了力气,向前倒去,阿七赶紧抱住了她,急道:“师姐,你要不要紧?”,手上出现了许滑腻感,阿七一看竟是鲜血!
柳文文被洪万清留下的伤又是复发,但没想到竟是如此严重,阿七发了急,看到了街边有一个药店,只是大门紧闭,阿七也顾不上这么多,一脚将门踹开。
一股药香顿时扑面而来,几个高大的顶着房顶的药柜子满是抽屉,写着各种药草的名字。
屋内的人被他急切的样子吓到,以为他是强盗,可能是因为世道太过不太平,屋内的人纷纷尖叫着奔逃,阿七也不管他们,从约有一面墙高的药柜中翻出了些草药,用手一抓便都成了粉尘。
“师姐,得罪了!”
阿七揭开柳文文的道袍,露出了柳文文的香肩来,将这些粉尘轻轻涂抹在柳文文的伤口上,痛的柳文文牙间嘶嘶的吸着凉气。
那些四散奔逃的人里有掌柜,有小厮,此时都是躲在角落里看着柳文文,他们本来害怕可是一见柳文文长得如此标致,心里的恐惧便消了几分。
“有没有郎中?!”,阿七大喝道。
空荡荡的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可是阿七却是能看到他们胸口的元气,柜子根本阻挡不了他眉间那只眼的窥探,见这些人仍然躲在那里一声不吭,阿七发了急。
“你们若是再不出来,我就把这里砸了!”,说罢举起一个桌子便要向地面上砸去。
“且慢,且慢!”,一个头戴方巾,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人从柜子后匆忙地跑了出来,怯怯的问道:“您,您需要什么?”
“你就是大夫?”
被阿七一瞪,这人险些吓得双腿跪下,想要跑已是不能,刚点了点头,又赶紧摇头。
阿七见他又点头又摇头的很是矛盾,便语气缓和了下来,道:“大夫,我师姐她受了伤,麻烦您救救她。”,说完还对这人行了一个礼。
这下中年人双腿直了一些,既然此人懂得礼数,就说明他不是一个恶人,咳嗽清了清嗓子,问道:“这姑娘受了什么伤?”
见阿七也是含混地说不清楚,这郎中便把起脉来,可是一把脉却惊得他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