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坐上货车的后箱。

顾凯挨着李家二妹坐，付清书两边坐着赵雪玲与罗程，李芊芊孤零零地坐在李富贵旁边。

山路颇为陡峭，已经许久未坐过货车的付清书忍不住头晕目眩。

付清书苍白着脸，忍着胃中的呕吐感。

他记得上一世就是他在货车上吐了，李芊芊在旁边照顾着，两人才开始搭上话的。

“清书，要喝水不？”罗程见他苍白着，想到他这病弱的身体，为他捏了把汗。

付清书年龄不大，身体这么弱还响应下乡，这是有多热爱祖国啊！

这么一想，他对付清书就肃然起敬，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崇敬。

“来，喝水！”罗程大方将自己水壶递过去。

付清书虽然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变，但还是谢过他的好意，打开自己的水壶灌了一小口，恶心感才消了不少。

他这人有点洁癖，不习惯用别人的东西，悄悄观察罗程没有多大反应后，放下心来。

李芊芊往这边抬眸，见无事后便收回视线，将要拿出的帕子收了回去。

付清书偏头看田间风景，苍白的面上浮现抹红晕，有些气自己身体虚弱。

这时农村还是随处可见的田野，稻谷长势喜人，底端茎杆高直挺立，头顶的金黄麦穗颗粒饱满，微风吹过，泛起一阵阵稻海涟漪。

还是躲不过下田收割稻谷的命运……

知青们来到李家村村口时，李家村的人都敲着锣打着鼓夹道欢迎。

他们是最晚的一批知青了，在付清书的记忆里，一年后国家政策就松动，知青们就可以回城了。

知青们被热情的李家村人拥住，都不好意思的涩笑着。

村长李强国走在付清书旁边，信誓旦旦拍着胸膛保证说：“叔知道你们都是城里人，一时半会也吃不了什么苦，所以我们就让你们教教村里娃娃识字读书，空闲时间再去地里帮忙干活，行不？”

尚不知后面疾苦的知青面浮笑容，称赞村长厚道，并保证自己决不偷懒，还表达一番自己对国家政策的大力支持。

付清书没说话，悄咪咪瞪了村长一眼，就是村长的话才可信，这村长可精明得很，他才不信村长的鬼话。

旁边一个村民突然步履匆急地跑过来在村长耳边附声了几句。

“啥？贺老头带着马正开一群人过来了？”村长不敢相信的反问。

接着他骂骂咧咧了几句，对报信的人说：“又想来占我们便宜？让他们等着！”

“好了，前面就是你们住的地方了。”村长停下，语气稍缓和，但脸色还是很难看，可见气得不轻。

他然后对着村民们说：“都散了吧，让知青们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可得上工了。”

“明天就上工，会不会太赶了啊？现在都快傍晚了。”罗程嘟囔着。

顾凯单手拎起行李，说：“行了吧，我们到这来不是享福的。”

付清书一人落在后面，他对马正开这个名字的印象现在是格外深刻，甚至超于李芊芊。

若说他死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李芊芊，那直接原因就是马正开，一个实实在在的疯子。

……

村里的姑娘在院子边恋恋不舍张望着几人进去后，才慢慢离开。

时不时有几句语气滴滴羞羞的话传进付清书耳里。

“你看，那个同志像不像画本里写的瘦弱书生，模样真好看。”

谢谢，不好看，不是书生。

付清书心里腹诽，因为李芊芊曾经不止一次说过她喜欢他这身气质。

“得了吧，现在不兴封建书籍，你少看一些那东西。要我说，还是身强力壮看着精神的罗同志好。”

对，罗程身强力壮，喜欢可以找他。

付清书羡慕地看着罗程轻快的身影，这人貌似是后面活得最好的一个，不像他，英年早逝。

她们说话毫无遮掩，付清书听了一耳朵，快进屋前，突然望见隔壁那翘起的屋檐。

他就觉得好生熟悉，那可不就是李芊芊她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