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里不似乡村,入了八、九点就漆黑一片,偶有的灯火也只是来自人家处。国家发展起来，城里早早就给每条大街小巷安上路灯，霓虹霞灯随处可见，哪怕是夜里街上也都热闹非凡。

张汀雨家在大学城附近,与付家相隔不算太远。短短的一天路，走至巷口时两人相约停了下来。张汀雨看着别处霓灯不说话，五颜六色的光划过她的面庞,她忽然就如受不了的一样抱头哭泣。

赵芸叹了口气，蹲下身去安抚她。

赵芸：“你是个好孩子，可清书并不喜欢你,感情这事没必要勉强的,也勉强不来。”

张汀雨一直哭，低低啜泣。她不该以为时间还长可以慢慢来的，更不该因为不想去乡下受苦就没跟上的……

“你知道他们已经结婚了吗？”赵芸顺着她的头发,张汀雨抬头,眼里全是不敢置信。

“可是，我和清书不是定下了娃娃亲的吗？为什么他们结婚的事我不知道。阿姨你是不是在骗我的？！”她抓着赵芸的手,脸上带着慌乱的色彩。

在张汀雨紧张的凝视中，赵芸还是把实情告诉了她，“清书结婚这事我们也是今天刚知道的，我们比你还震惊。”

“可是娃娃亲……”

赵芸：“是我们这些作长辈的没说清，如果你们两个人都相互喜欢，这娃娃亲才算作数。”况且,与清书定下娃娃亲的不算是你，最后一句赵芸收在口里没有说出。估计张汀雨这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张汀雨听完这话待在原地愣了半响，最后终于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赵芸抱着她慢慢安抚，眼里全是心疼。早知道当初就该跟这孩子说清楚的，不该顾及会不会伤了小孩心的，还在好了，更加难过了。

在这个黑夜小巷里，在温暖的怀里，张汀雨像是要把少年爱慕求而不得的苦全部哭诉出来。

……

马赵彬去李家村时，刚好晚来一步。李芊芊与知青们已经一起回到城里了。

向村里人打探得知，李芊芊嫁给了知青付清书。说来也巧，他刚好认识付清书的父母，不过也只是浅浅交谈。

无奈，他就又只好连夜赶回去。接连赶路，舟车劳顿

，马赵彬心里已经憋了一股闷气。

当年若不是梁慧怂恿他收买保姆把孩子给扔了来获得职称的评选，他也不会一直对梁琪心有愧疚。两人都是姐妹，怎么性格差距这么大呢！

“爸，你回来了。”马正开正在吃着早餐，抬头就看见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的马赵彬。

马赵彬放下手中的箱子，脱下外套放在衣架上，坐过去随口问：“你妈呢？”

“她啊。”马正开咬了一口包子，含糊不清的说：“好像是出去找朋友玩了。”

下乡这么久，他早就受不了乡下的伙食了。还是在家里好。马正开吃得津津有味，抬头见马赵彬一脸沉思，就问：“爸，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李芊芊是你梁姨的孩子的？”之前被脑子里的兴奋冲昏了头，现在马赵彬冷静下来，找到事情的关键点。

马正开听着这话立马被呛着了，刚吃进去的包子咔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他大声咳着，马赵彬嫌弃的侧过身。

等马正开停止咳嗽了，他又重复了一句。

马正开吃早饭的心思都没了，别看他与他爸相处着还不错，但他打心底就怕他爸。

“爸，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