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金国使者又去潇王府,不到一个时辰,便色厉离去,平南王未婚妻又匆匆派人寄出告急家书,上书大意为——金国使者反悔,让平南王急回京中主持大局,哈哈哈哈......”
说着他得意摇摇头:“可惜啊可惜,此信最后寄到老夫府上来,连月来,这已经是第七封告急家书了!
王府中此刻只怕早就乱做一锅粥,可他们不知,远在北方的平南王别说家书,半个字也见不着,哈哈哈!”说着他抚须大笑。
太子也跟着笑起来,薛芳嘴角微有笑意,“来,共饮此杯,以为庆贺。”
“好,来来来.....”
众人饮酒一杯,满面红光,太子激动笑着摇头晃脑:“好啊,好啊!还是羽大人好手段,好本事!
这样一来金人翻脸,十万火急大事,可那小孽畜在北边却什么也不知道,哈哈哈......我看两位大人可以开始写弹劾平南王身为鸿胪寺卿,办事不利,坏家国大事的奏本了,免得到时匆忙。”
“顺带还小写治江州无为!”薛芳一笑。
几人得志,又同笑起来。
方先生和孙焕站在一旁,他看得直摇头,刚想上前说什么,却被孙焕拉住,对他微微摇头。
方先生知他好意,但还是忍不住开口:“殿下,两位大人,在下觉得其中可能有诈啊。”
他这话一出,热闹的酒宴一下安静下来,三人脸色都不好,齐齐看向他。
孙焕连忙又拉他一把,但事到如今,方先生只好硬着头皮作揖道:“殿下,两位大人,请仔细想想,王府生意那么大,每隔十日左右便有王府自己的大船北上,带送家书何不让自家人带,而去找外人商旅?”
“哼,十日?情况紧急,何能容得等上十日。”太子黑着脸反驳。
“就算王府等不到十日,如此大事也会斟酌吧,让大船紧急北上不就成了,在下在坊间听闻大王府大船极快,往返两地不用一日便道,走一遭不过小事尔!”方先生越说越着急。
“再者,羽大人能截获书信,想必是因为羽相乃市泊司上官,可以令市泊司官吏暗中拦下,这些王府怎会想不到?平南王之多智,不早已显而易见么......”
他还说着,太子和羽承安脸色却更黑了。
“哼,多智到让人扫街来治江州么?”羽承安面无表情,冷笑反问。
方先生一下语塞,无法反驳。
这件事在京城传扬并不广泛,但许多上流人士却是知道的。
“殿下门客好无礼,该多管教才是,即便亲近如一家人,也有规矩才能成方圆。”羽承安冷声道。
太子似乎觉得很没面子,沉声道:“方先生,你先下去。”
“可是殿下.....”
“滚!”太子怒吼。
方先生咬牙,作揖退了出去。
退出门,冬日冷风一吹,顿时凉彻心扉。
身后屋中,不一会儿又想起欢声笑语,方先生心中茫然,也生不起气来,因为他都开始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为谁愁恼,为谁忧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