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短短十几天,权势庞大的副相羽承安就这么倒台了。
不止羽承安,兵部判部事张让,中书舍人魏国安,盐铁司同知参胜接连入狱,参胜与张让发配交州蛮荒之地,魏国安更是被出乎意料的判处斩首示众。
此事还引起不小风波,因魏国安科举出身,是地地道道的文人士大夫,景国祖制不管如何不杀士大夫,自然引来很多文人反对,因为此例一开,以后他们都有可能被杀。
武人则早就不满此规,纷纷支持皇上,最后皇上力主之下,魏国安难逃一死。
可以说朝中风云聚变,京中百姓津津乐道,不过情况一切都在王府掌握之中。诗语示意下,孙文砚带头的说书卖唱的人,早就将平南王查贪腐查出百万两银的事情传遍京都,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百姓奔走相告,欢呼雀跃,事情一出,肯定都是偏向平南王的,李星洲民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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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事情出来,加上本就有联系,天下人自然会将绊倒羽承安、魏国安、张让、参胜等人的事记在那家伙身上,那些人也是与京北贪官同流合污之人,民心自然就倒向他。”诗语一边用锄头刨土一边道,她准备在小院里开个菜园子,和家中一样种菜。
阿娇和月儿在旁边听着拍手:“诗语姐,你真厉害。”
诗语一笑,“不过是一些经验罢了,这种事,只要稍微加暗示,天下人大多会这么想的,就算羽承安那些人和京北官员只是临时起意合作,只要消息出了皇宫,就会变成王爷在京北查贪官,被人诬告,于是反击,层层向上查,最后费尽千辛万苦扳倒背后的黑手,就是羽承安那些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世上的事情大多数偶然又复杂,其实很多本来就没联系,碰巧罢了。可碰巧的话多难记,多难理解,所以大家总喜欢强行给它们加上关系,这样就好记也好想明白些。
这也是大势所趋,天下人只愿相信二者有联系的说法。”诗语说着放下锄头,歇息喘气:“这样也好,这样造势方便,他的名声也会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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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下旬,持续好几个月的朝堂争斗陡然间落下帷幕,以副相羽承安为首的一大批人纷纷落马,很多人胆战心惊,连忙跳边,动作慢的难以幸免。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纷争,羽承安一倒,平日与羽承安、魏国安、张让、参胜等走得近的纷纷也受牵连,不管有无过错。
每天众多参本上到中书案头,而御史台、大理寺、刑部三司因主理此案,里面有人就借此机会,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看着每天摆满案头的奏折,德公也头疼,他知道这些人没哪个是绝对干干净净的,不同在于有些被别人抓住把柄,有些没有。
最后只得按着尽量减少牵连的的法子来,最终除去羽承安、魏国安、张让、参胜等人主谋,还有大小十七名官吏受到牵连,这些人中大多都是起初跟羽承安一起参平南王的。
最大的有礼部同知,兵部同知,小的到光禄寺卿主簿等,这些重的流放,轻的贬官。而京北那边想必也会查出大批官员。
此案可以说牵扯巨大,十年之内算是数一数二,不过不如当初吴王谋逆之大案。
到冬月二十三,从江州来的王府大船终于停靠港口,开元府衙役护卫,新军上千军士在狄至带领下排成长长队列隔开路边人群,折合百万两的白银、黄金、珍宝在王府渡口下船。
有王府宣传在先,前来看热闹的人数不胜数,人头攒动,就如黑压压的海洋,狄至大冬天的冷汗直冒,不得不加派人手维持治安。
从渡口用车拉到城北皇宫,上百人干活,足足忙活从早到晚,大车大车的金银宝贝,围观民众都看呆了,什么叫铁证如山,这就叫铁证如山!
宫中皇上也看呆了,不知是喜欢是怒,重重夸奖了负责押运的新军副指挥使狄至。
随着声势浩大的百万两银进开元,平南王所做的大事坐实了,读书的卖唱的,跑腿的练武的,三教九流,各式各样的人,茶余饭后都有声有色的讨论此事。
一时间,平南王大得民心,名声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