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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蜜月&有喜(2 / 2)

我的安徒生 明开夜合 3596 字 2020-08-17

梁司月感觉自己快疯了,因他低头前,看向她时那一眼,轻浮且恣肆。当他的舌尖舔掉那一抹奶油的时候,她瞬间蜷起脚趾。

但手被箍住,无法将他推开。

他们在沙发上,进入正题前,梁司月去翻今天从集市上带回来的购物袋,翻了半天,意识到,似乎忘了买安全措施。

柳逾白少见的冲动败于理智,问她,就这样好不好,他不愿这个当口停下。

她只犹豫了一秒,就答应了。

到深夜,梁司月洗漱过后,披上一件外套,推开卧室通往海滩的推拉门。

柳逾白走过来,很是懒散地坐在木头台阶上,手臂撑在膝盖上,吹着海风。

他目光投向远处,看了片刻,忽地起身将梁司月胳膊一拽,“过去看看。”

梁司月愣了下,也顺着看过去,瞧见海滩上,隐约似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爬动。

他们跑过去一看,果真,是海龟蛋孵化了。

坑里,不断有小海龟破壳而出,笨拙地、缓慢地爬出来,摆动着前肢,划着沙子,七弯八拐地朝着海岸线的方向爬去。

梁司月问“可以拍照么”

“不要开闪光灯。”柳逾白指一指海面,告诉她,小海龟会往光线更明亮的海面爬,如果有其他强光,会干扰它们的判断。

这样说,梁司月便干脆不拍了,就蹲在一旁,看着一只只的小海龟挣扎、破壳、爬向海面。

她试着轻轻地抓起一只,在她手里,小海龟小小的四肢还在不停地挥动。

她赶紧将其放回到沙滩上,目送它慢慢地追上了前方的兄弟姐妹。

“会不会有的孵不出来。”

“自然状态孵化率差不多50,人工干预能到80。”柳逾白解释,这就是自然界的优胜劣汰。

梁司月渐渐开始理解,柳逾白为什么会喜欢。

这么弱小,却这么可爱、顽强的生灵。

足足蹲了快一个小时,等这一坑的海龟蛋都孵化得差不多了,剩余的,似乎不可避免地宣告了夭折。

两人四下巡逻一圈,确定没有一只小海龟迷路,都顺利地回到了海洋,这才放心折返。

回到卧室,梁司月睡进柳逾白的怀里。

她皮肤被海风吹得凉凉的,挨着他汲取一点温暖

又待了一周,这个任性的超长假期还是结束了,两人不得不回国,投入工作。

梁司月上一部电影刚刚结束,会有比较长的一段休息时间,除了商务拍摄,其余时间都在充电。

晴姐想给她接一个综艺,去某几个小众的国外景点,深度体验当地风土人情,并且完成节目组设置的任务。

任务都不难,且很具人文关怀。

这个综艺第一季播完以后,口碑很不错,现在第二季还在招商,常驻嘉宾也还没定。晴姐觉得这和她一直以来对外营造的形象上的调性是相符合的,推荐她可以试试。

当然,也看她自己的想法,如果始终不想上综艺,也不会勉强。

于是,这段时间,梁司月就在补看这个综艺,想先了解之后再做决定。

看完的感觉不错,就让晴姐答应了下来。

除此之外,晴姐告诉她,某个高端护肤品在和工作室接触,有意向启用她为新一季的品牌代言人。

某资深时尚杂志,也有意向请她拍十月份的封面杂志,业内的说法是“金九银十”,这封面的分量不言而喻。

总之,虽说不忙,大大小小的事务,却也没停过。

九月,是程淡如的生日。梁司月跟柳逾白回了趟南城,待程淡如生日过去,却没立即返回崇城,而是被留下来多住了几天。

在南城待的这一周,梁司月被程淡如领着去逛了逛一些古迹名胜,有空,还跟着练习书法。

除此之外,便是些商量中午吃什么、趁天气晴好晾晒被褥、打了院里早秋桂花熬甜汤等琐碎的小事。

有些话,梁司月觉得矫情,且未免过于不肯将自己当外人,所以她从未对程淡如说过她有一瞬间觉得,倘若自己的妈妈还在世,和她相处,可能也就是现在的情形吧。

因马上有个拍摄工作,梁司月便要回崇城了。

临走前,程淡如带她去了一个地方因听说她一直有痛经的毛病,便说趁着空当,去找她一直信任的一位老中医瞧一瞧。

老中医姓温,住在南城的郊区,过着半隐居的生活,平日只料理几畦药圃。

温老先生此前经营过一个医馆,如今已经交给孙子在打理。

梁司月去的时候,好巧,温老先生的孙子和孙儿媳妇也在,小院子里热热闹闹的。

温老先生的孙媳是个很年轻的女孩,梁司月进院子的时候,她盯着看了一眼,笑说“我能找你要个签名吗”

被她身旁她的丈夫,一位温文儒雅的先生轻轻地打了一下手背,半是宠溺的语气斥她,这样没礼貌。

梁司月笑说“等下给你签。”

梁司月跟着程淡如到温老先生跟前,打了声招呼。

温老先生笑呵呵叫她坐下,没寒暄几句,便职业病发作,叫她伸出手来,先给她诊脉。

梁司月伸出手臂,搭在垫在石桌的软垫上。

温老先生三根手指搭了搭脉,神色微微一变。

诊脉的时间,比梁司月想象得久得太多,让她无端忐忑。

终于,温老先生收回手,笑眯眯地看向她,也看向程淡如“恭喜了。”

柳逾白回到家,进门的一瞬间,便感觉气氛与平日有些许不同,不知是因为岳丈梁国志今日回来了,还是梁国志和外婆两人都带着些捉摸不透的笑容,而梁司月的神情,则显得复杂许多。

柳逾白去洗手间浣了手,出来时,轻声问梁司月“发生什么事了”

梁司月佩服于柳逾白的敏锐,将他的手一牵,“过来我跟你说。”

他们穿过后门,到了院子里。

夕阳将落而未落,河流的对岸,远处高楼顶上,暮云被夕照染作了漂亮的橙粉色。

梁司月在石凳上坐下,叫他也过来坐下。

她拉着他手,望着他。

她迟迟不开口,他被这目光望得惴惴不安的时候,她终于说“我好像怀孕了。”

柳逾白足足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好像”

“只是诊了脉,然后”她把手机掏出来,给他看相册里拍的验孕试纸呈现阳性的照片,“还没去医院做检查。”

但这八九不离十了。

柳逾白手掌搭着额头,笑了一声,伸手,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拽过来,坐在自己腿上。手臂搂住她,难掩喜悦地注视她良久,才笑说“你跟谁学的,态度这么淡定”

梁司月也笑了。

柳逾白觉察到,她似乎,不单单只有高兴的情绪,低头看她片刻,便问“你不高兴”

梁司月摇头。

“跟我说实话。”

梁司月沉默片刻,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低声说“我当然是高兴的,但是回家的路上,想了好久,突然感觉好焦虑。先说明,我没有不想要的意思,只是很突然。晴姐给我联系了一个综艺的常驻嘉宾,马上我又要宣一个化妆品的代言人,然后我才读研二,我之前想,至少等我毕业再说呢。这么多事情我好像完全没做好准备。”

“你总不会觉得,这是你一个人的事”

梁司月顿了顿。

一旦正经起来,柳逾白年龄上的优势便显露无疑,只要他想,三言两语便能给予她充足的安全感。

这时,便声音沉缓地安抚道“工作方面,如果你觉得不能兼顾,随时可以停了,不过付一点违约金的事。学校那边,你要是也觉得吃力,也可以先办理休学。”

梁司月一时不说话。

柳逾白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现在发展势头正好,怎么会甘心停下,他顿了顿,低声地说“你还年轻,往后尽有的是机会打拼事业。可是小月,我不年轻了。”

梁司月一瞬间愣住。

头一回听见,柳逾白这样示弱的口吻。

她抱住他,“你也还年轻呢。”

柳逾白嘴唇轻轻碰一碰她额角,诚恳不过的请求语气“生下来,好不好凡有什么难处,我替你解决,你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梁司月不由自主地点头,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不要呀。

因为第一时间,她想到了那晚看见的海龟破壳的场景。

那样弱小、可爱又顽强的生灵。

屋里外婆唤他们进去吃饭,梁司月要起身,但柳逾白再用了些力气捺住她。

梁司月动作停下来,与他静静拥抱。

听见两棵树,在他们头顶,被晚风吹得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