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前抬眸看了一眼的场静司,这人的心并没有如表面呈现的平静,也是,现在的人也没有谁是可以达到晴明的水平,就算面对大妖也可以泰然自若。
他的脑海中蹦跶出晴明的身影,漫不经心地理着衣袖,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不必了,我就看看。”
垂眸抿茶,长袖半掩脸,玉藻前的嘴角轻挑,不等的场静司说上一声什么,他便消失不见,让人寻不着踪迹。
玉藻前的消失连个预兆都没有,的场静司睁大了眼睛,细细地感知着,却什么都没有察觉。
心知大妖们的脾气可不是那么温和的,的场静司也不过是试探性地感知了一下,便没有再做什么,无论如何,自家女儿和玉藻前的孩子成为了朋友就已经足够了。
他并不知道消失的玉藻前早就去了下面了,在云岫他们所坐的轿子旁,一步步地跟着。
玉藻前随着轿子的移动而挪动脚步,始终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云岫的身上,金色的头发扎成了漂亮的双马尾,发饰是两只小狐狸,也不知是谁给自家女儿弄得,还有那双眼睛,依旧透亮,就像自家伴侣一般
他眯起了眼睛,嘴角挑起了淡淡的笑意,这抹笑出自真心,满是欢喜。
玉藻前已经寻找自己的孩子很久很久了,从他们从世上消失开始,已经过去了千百年
大妖和巫女诞下的孩子,是不被这个世界的神明所接受的啊,死去之后,他们的灵魂也无法在这个世界生存,只能够去到异世界中苟活。
为了找到孩子们,他甚至想尽了办法,跨越无数的世界,只想要在那些世界里寻到儿女的痕迹。
这是一段多么悠久的岁月,久到现在他终于见到女儿的时候,竟是不敢真的凑过去与之说上一两句话。
他就这样子站在那儿,注视着云岫,手中捏着一枚御守和破碎的手镯,那是孩子们的母亲留下的东西,也是自家女儿的物品。
“爱花”玉藻前低声轻喃着,那是他女儿的名字,也是云岫的真名。
所谓真名,也是一种咒。
云岫随着的场静月和夏目千鹤到达了的场家的位置,下了轿子时,恍惚听到有人在呼唤着自己。
她听不清那声音所说的是什么,心底里却是因为这个低喃而触动,不自觉地朝着声音的来源瞧去。
来自血缘深处传来的吸引是如此的清晰,云岫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仿佛遇到了那个曾经心心念念未曾到来的血亲,但是,对方又在哪里呢
她注视着玉藻前所在的方向,实力不足的她无法看透玉藻前的掩饰,自然也是什么都看不到,不由得失望地敛眸,她摇了摇头,朝着的场静月说道,“神社是在更上面的位置吗”
“是啊,我们把书包先放在别院,再上去吧。”的场静月招呼着夏目千鹤和云岫进了别院,合上的门将玉藻前的目光彻底隔绝在外,他已经无法在窥见其中半分了。
玉藻前轻敛眸,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将这手镯同御守收起,细品着刚刚从女儿身上感知到的气息,“爱花的气息很纯粹,没有什么变化,不像是死过一次的存在。”
他皱起了眉头,在他的记忆之中自家女儿的确是去世了,莫非当初的刀剑付丧神们做了什么吗
玉藻前想起在云岫身上的刀剑付丧神的气息,那些气息是如此的熟悉,正是被自己暴揍过无数次的刀剑付丧神,尤其是某个本灵的气息,简直是让人厌恶。
冷笑了一声,玉藻前觉得自己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先去安倍晴明那边找人算账,然后再去时之政府那边把所有的事情搞清楚
如此想着,玉藻前深深地再看了一眼的场家的方向,扭头离开了此处。
他已经偷偷在云岫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的气息,以后完全可以循着这个气息寻过来,对方如果遇到什么危险,那股气息也可以作为定位,让自己瞬间转移过来为自家女儿挡劫
云岫并不知道自家爹已经跑了,她只是隐约有所察觉,对此感知度并没有那么高,跟着小伙伴们放完了东西,她们便带着式神一路向上走,前往了神社。
洗净手,投入五元币,摇响铃铛,云岫双手合十,在心中暗暗地许愿着
神明大人,如果您在的话,我想向您许愿,愿所有爱我的人一生平安幸福,不求长生,只求他们平稳地过完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