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兰泽“哇哦”一声,“哥哥你居然吃蛋黄。”
童倦揉了他的头一把,“大惊小怪,走了。”
一到学校就被围观起来,童倦和顾松言都不是会在乎别人眼光的人,淡定的往教室走,反而是一起走的秦英悟有点不适。
“我还是心态不够强。”
童倦朝他勾了下肩膀,“等你以后找着猛1了,也得被人这么围观,到时候搞不好要指指点点,怕了没”
秦英悟缩了缩脖子,小声说“其实还是有点怕的,我爸妈不太能理解同性恋,而且我也没你们这么强的心态,万一哪天我遇到了喜欢的人,我都怕辜负他。”
童倦双手垫在脑后往前走,歪头看了眼身侧的人,“到那个时候你就不怕了,没有什么是比失去他更可怕的。”
秦英悟惊讶,“倦哥你现在也太会说情话了吧,这就是开了窍的直男吗妈妈留下了欣慰的泪水。”
“滚蛋。”
临近高考,再大的热度过了一周也消下去了,基本没什么人讨论,商经纶来上课的时候忍着忍着也没脾气了,整个校园都沉浸在一种紧张的气氛里。
仅剩的三十一天校园生活像是被风吹过的日历,走的飞快。
眨眼之间便到了逼近了高考。
童倦现在听不见那些东西说话,有时候拿笔的时候还会灵光一闪的想它们指不定现在也在念叨高考呢,一眨眼整个高三就要过完了。
天气越来越热,试卷也越堆越高。
教室里虽然有空调,但总不能把整个教室都吹凉,童倦抹了把汗朝窗外看,早已经蓬勃的枝叶热烈生长,柿子已经结了青色果实隐在阔叶里。
他从窗户往外看,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在打架,掀着校服擦汗,将对手踩在脚底嘲讽。
现在他居然在教室里做了快一年的试卷,准备过几天的高考,真奇妙。
顾松言回来的时候看到童倦趴在桌上睡着了,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脸上,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偏着头压在手臂上,时光一瞬间仿佛被拉的很缓慢。
蝉鸣声都显得温柔极了。
他站在教室门口停顿了一会,熙攘人声里那一隅安静的像是一幅画。
去年这个时候两人还在针锋相对,现在他居然是属于自己的了,为了努力追上自己一直学习,有时候眼底带着青色的疲惫,却笑着说自己一点儿也不累。
顾松言心疼他,也觉得幸运。
他走过去轻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手机给他拍了张照片,和上次那个凑成一对。
高考前一天。
商经纶从一开始的死盯着他们学习,一分一秒都不许浪费,耳提面命的念叨,到现在的劝他们放平心态,不要太逼自己。
无论考出什么样的成绩,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好。
连商经纶都变了态度,高考这个词似乎在一瞬间都变得具象起来,即将分别和迈上战场的预感都沉沉压的人难以呼吸。
“今晚回家好好休息,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全力以赴就好,无论什么结果只要对得起自己就足够了。”
“这一场考试就是你们迈向未来的第一个台阶,老师希望你们都能迈过去,有一个无比辉煌的将来,到时候都回来跟老师说,我现在比你有出息多了”
商经纶看向讲台下的学生们,除开辛亦瑶那几个比较老实的学生之外,几乎每个都被他教训过,但此时一看,却只剩舍不得了。
有些是他带了三年的,有些是高三分班进来的,三年时间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
“好了,明天的考试大家全力以赴我也祝你们旗开得胜金榜题名”商经纶说完让他们各自收拾东西,离开这个待了三年的学校,回家备考。
教室里不知道谁先叫了一声,忽然整栋楼都响起了欢呼声。
在庆祝结束的热烈青春,迎接即将连接青春和成长的一场考试,秦英悟和张乾怒吼着爬到桌上,捧着卷子往上扬,还有几个人抱着堆积如山的卷子往走廊跑。
童倦也被吵醒了。
“干嘛呢”他睡眼惺忪地问顾松言。
顾松言揉了下他的头,低声解释“在撒卷子呢。”
童倦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对面楼铺天盖地的洒下如雪片般的试卷,每一片都承载着一个人的青春,忽然有点伤感。
他伸了下腿缓解困意,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指尖拎着张试卷冲顾松言笑,“你说我要不要也去撒两张庆祝一下”
顾松言捏住他手指,到手腕,攥住。
“干嘛”
顾松言将他一把扯回来抵在后门上,就着教室外撕五三撒试卷的欢呼声中将他压紧,满身的克制全是,狠狠将他撕咬了一遍,直到他口中尝到了血腥气和疼痛。
童倦直接吓清醒了,“唔”
他瞪大眼,同学们和他仅有一门之隔,万一进来就能看到,吓得冷汗都下来了,拼命推了顾松言一把却怎么都推不开,他疯了
顾松言咬着他的唇,用能将他吃下去的语气问他,“成年了是吧。”
童倦身份证上的日子,确实是今天成年。
压低的声音在他耳边,咬着脖子,童倦甚至有种他能撕开皮肤,将血管咬出来将全部的血液抽走的错觉。
他恍惚记得,在孤山那次顾松言好像说了有什么要在高考时告诉他的,难道就是这件事他那时候还没跟他没一撇呢,他就想这么干了
近在咫尺的欢呼声还在,紧张过了头童倦反而不怕了,双手勾住顾松言的肩膀,“顾松言。”
“嗯。”
童倦看着他的眼睛一会,忽然又不敢看了,“你把眼睛闭上。”
顾松言老实闭眼。
童倦靠着他的脖子,也学着他的样子轻轻咬了一口,低声说“我成年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