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兴没想那么多,以为是闺女想玩伴,她没什么玩伴,也就跟薛振玩得好。
他们无法理解苏沁沁的心理。
“囡囡,薛振走了,你还会有很多好朋友,别哭了。”童兴安慰。
苏沁沁却摇头,养父母是不会理解她此时的心情的。
薛振走了,苏沁沁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她再也不用担心童芷哪一天发神经,抢了她的金锁片。
但是最好的哥哥走了,她却又舍不得。
这种矛盾的心理,折磨得她很痛苦。
薛振答应她会每年回来看她,她心里却并不抱希望。
“不哭,以后阿爹带你去找他。”
苏沁沁“阿爹,真的吗”脸上还挂着泪珠。
童兴擦着她的眼泪“一定,我知道薛家在哪里,我已经打听清楚了。”
“在哪里”
“在省城。”
省城,是不是她的家也在省城
苏沁沁突然生出了无边的希望。
“阿爹,薛振哥哥说,他会来找我。”
“不管他是不是来找你,我们都可以过去看他。”
她知道薛振以后不会回来,直到苏沁沁死那刻都不会回来。
直到多久后,才会回到上岗村,他坐在她的坟头,一坐就是半天。
他向她发誓着“沁沁,我会替你报仇,替你报仇。你的家人”
从此化身为尖刀,无时无刻不对那对男女宣战,直到最后。
苏沁沁收回目光,趴在童兴的肩头,无声地说着薛哥哥,希望你真能来看我,希望我能等到你。
海省。
省军区家属区某栋别墅楼。
院子里一片花海,一位老太太正拿着一个提壶,正在用心地浇着花。
“苏奶奶苏奶奶”门外传来一阵喊声。
此时,一个小年轻跑到了大门边,去开了门。
“是小张啊,苏奶奶在吗”门外的人笑脸吟吟。
老太太抬起了头,“小张,是谁啊”
“首长,是隔壁的翠花婶。”
翠花婶就走了进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是隔壁胡参谋家的婆娘。
她一进来,就熟门熟路地到处找坐的地方,都不用人招呼,她就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放着的躺椅上。
“哎”苏奶奶想要阻止,但翠花婶已经坐了下去。
这躺椅是苏老爷子专用的,一般很少人会坐那。
见她已经坐上了,苏奶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阻止出口。
“苏奶奶在浇花啊”翠花婶坐在那里就不动了,躺下来,摇一摇,挺舒服。
苏奶奶继续浇花。
“苏奶奶,俺听说你们家的沁沁丢了”翠花婶手里抓着一把瓜子,一边嗑着一边问。
苏奶奶看着地上丢着的瓜子皮,眉心微微皱起。
“我就说你们,为什么还要找呢就一个丫头片子而已,找了有什么用”翠花婶“呸”地吐掉嘴里的瓜子皮。
苏奶奶直起了身子,厌恶地说道“小张,送客”
“哎苏奶奶,俺没说错啊,就一个丫头片”“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被小张推出了大门,“呯”地一声,关上了门。
翠花婶在门外嘟嘟嚷嚷着说了几句,“呸”地吐掉了嘴里的瓜子,自言自语“俺说错了吗就一个丫头而已,他们怎么就那么上火俺们家农村里,谁还管一个丫头片子儿子孙子才是最要紧的。”
院子里,苏奶奶气得连花都不浇了。
她说“小张,以后张翠花过来,你都不要开门。”说着就进了屋子。
此时,家里就她和吴妈还有小张,其他人上班的上班,不在本地不在本地。
她又想起了她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孙女,心里就用揪着疼儿。
她的乖孙女啊,怎么就不见了。
哪个缺德的,把人拐走了。
苏奶奶眼泪就不停地掉着,身体本就不好,脑袋一阵发黑。
“太太。”吴妈过来扶住她,“太太又在想小小姐了”
苏奶奶“吴妈,我这心里疼啊。沁沁从小就不在我身边长大,她爸妈在北京工作,也就放假的时候才会带着她过来。这我好不容易说动老四和儿媳妇,让沁沁住到家里,这才几天,这该死的,怎么就被人拐了。我都没脸见老四和嫚儿。”
吴妈“太太,这不是你的错。当时家里那么乱,有人趁乱把人抱走了,这不怪你。”
“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想把沁沁带过来,她要还在北京,就不会丢。是我的错。”这事成了她的心病,一直以来的心病。
后来苏家落了难,下放到了农场,一家子团聚了,每次看到老四媳妇在那里想沁沁掉眼泪,她这心里就难受。
她有愧啊。
“三少奶奶不是把她家侄女带过来了吗太太可以看着小姑娘解解相思。”吴妈安慰。
苏奶奶摇头“那咋能一样任何人都代替不了沁沁。”
“太太,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讲。”吴妈犹豫着。
苏奶奶“有什么不好讲的,你说。”
吴妈“太太,大家一直往城里找,怎么就不去乡下找小小姐有可能被拐到了乡下。”
苏奶奶睁大了眼睛“你是说,沁沁在乡下”
他们一直在各个孤儿园找人,都找了很久了,一直没有消息。
吴妈“乡下有些人生不了孩子,就会到处买孩子养,不像城里人会去孤儿园收养。我想,小小姐是不是被拐到乡下了”
小张刚关完门回来,听到这话,也道“首长,吴妈说得对,乡下这种情况很普遍。”
苏奶奶是城里的大家小姐,后来参加革命,跟苏老爷子结婚,转战各个战场,一直都在部队里,自然不明白乡下的情况。
她说“那还等什么小张,快,快给我拨通老头子的电话。”
她的沁沁可能在乡下吃苦。这个消息,把苏奶奶的七魂六魄都给惊飞了。
她的沁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