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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纪的孩子,被拘在高中里,其实追根究底对同龄人的判断,哪怕平时有意攀比,只会停留在“有钱”这一个印象上,不会接触太多,也不会过于市侩。
青墨七中的人气鄙视链大概是这样的:学习>颜值>性格>>家境。
顾放为入学第一天就毫无悬念地被评为校草——虽然后面歪成了校花;随后又带着市状元和海外中考满分成绩的光环,加上家里有钱,也不怪狂热的追求者纵观高一到高三,如过江之鲫。
教学楼走廊里都围满了人,还有不少胆大的女生直接往楼下冲,远远地想跟在顾放为身后看着。
“怎么是他的爷爷来,不是他的爸爸妈妈来?”旁边有人疑惑。
陈圆圆说:“校花和他家里人关系好像不太好。”
他回过头来小声跟他们八卦:“校花好像放假都没回过家。有次周末我被老师留办公室,出校门看见校花在小摊买饭团,说带回出租屋吃,他走读,在校门对面租了房子。”
正好是月考,第一天考完的这个傍晚特别闲。
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挥之不去,鹿行吟安静听着,把文具袋放回座椅上。
孟从舟和蔡静过来找他对答案。以前在班上他们能对的只有彼此,现在多了鹿行吟,这项活动也变得更加有趣味起来。
“这次的数学好难。”
孟从舟显然从下了考场就开始心神不宁,他面色苍白地说道,“我后面有一个半的大题空着没做,全做前面的提去了,但是就算是前面的题也有好几个二三问没算完,这次计算量好大。”
蔡静安慰他:“我那个考场的基本都没写完,老师叫我帮忙收卷,基本都有大片空白,大题没空的选择填空也空了很多。应该是这次试卷难,都这样的,我也没写完。”
他们一起看向鹿行吟:“你写完了吗?”
鹿行吟摇头:“没写完,倒数第二题第一小问只来得及画了四种情况的图,还没开始写。”
蔡静想了想,安慰他:“刚刚我问了宋老师,他说那个题画出来就会给过程分,这次大家都考得不好,给分也会相对宽松一点。”
曲娇吐槽:“就老宋刚来班上那个表情,我们越是哀鸿遍野,他们数学组老师就越高兴。”
几个学生一起笑了起来,很难得的,曲娇这类差生代表,也慢慢地和蔡静这类好学生代表有了话题。
沈怒那一边听了这边的话题,圈子里的几个男生也都开始跟着窃窃私语:“这次数学这么难吗?廖青那个代考……”
廖青自己也开始有点慌:“他说给我控分控在590,原本是按照数学135这么考的……完了完了,怎么办?考场没监控吧?”
“月考没有,这个不用担心。”沈怒也后知后觉好像要翻车了,面色也不好看,他犹豫了一下,“你数学也不算差,偶尔考个135也不算是太大的事吧,肯定没事的。”
走廊外的喧嚣一直没有消失。
教学楼这边已经看不见顾放为了,更多的人追着去了操场上,“前线战报”不断传来,消息是顾放为陪着他爷爷去了操场散步,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操场上,少年人身姿笔挺,微冷的黄昏中,说话间透着水雾,眼底很坚定,透着某种执拗。
顾青峰和他样,神情都非常认真。年近七十的老人精神非常好,两个人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顾青峰抬手示意顾放为中断话题:“你从小到大的脾气,我会不知道?对现在的情况,我不做评判,但你得知道,从你选择回国来这个高中读书的那一刻起,你就要对你的选择完全负责。”
“我知道,爷爷。”顾放为的声音很平静。
“那我不多说了,你爸妈那里我会去说。”顾青峰拄着拐杖,停下脚步,“还有一件事,你霍阿姨霍叔叔的亲生孩子回来了,跟你一个高中,你知道吗?”
顾放为皱起眉:“他们亲生孩子找回来了?叫霍什么?”
“具体情况那边也没多说,我让助理问了一下,小霍他们那边周末陪另外两个孩子秋游,这边的这个孩子留校没人接,这实在不太像样。”顾青峰命令道,“你有空就带弟弟回霍家玩一玩、休息一下。他的资料我让人查一下了,回头晚上发给你。你也是你霍爷爷看着长大的,那孩子可是他唯一有血脉的亲孙子啊!绝对不能让人家受委屈,知道了吗?”
“您放心。”顾放为桃花眼眯起来,散漫又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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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行吟去科技楼没有找到饭,于是也没去食堂,打算用零食将就一下。
他因病代谢低,平常也不太容易感受到饿,一晚上不吃也没什么。他去偏僻的地方给顾放为发了消息:【今天不用给我送饭。】
顾放为应该还没空看这条消息,没有回复。
明天还有一门理科综合,重头戏,鹿行吟继续复习。
晚自习没有老师来,班上吵嚷嘈杂的一片说小话声。
“老宋不在,听说全力以赴改试卷。争取第二节晚自习出分。”陈圆圆说。
倒是隔壁26班班主任过来巡视了一下,管了一下纪律。
她在班上绕了几圈,注意到鹿行吟:“你校牌呢?”
鹿行吟一愣。
青墨七中对戴校牌有强制规定,不戴的会扣班级分。
鹿行吟想了起来:“白天去考试,把外套脱了,校牌跟着一起落在考场了。”
今天虽然下雨,但是不是特别冷,鹿行吟出考场时还在复盘数学试卷,也忘了这件事。
26班班主任看了看时间:“你过去取吧,不然一会儿年级组风纪巡查,你们班要扣分。”
鹿行吟站起身来:“谢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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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天已经完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