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现在除了相信宋薄，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想了想，她问宋薄：“这算什么？”

宋薄“嗯？”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殷觉问的应该是现在这种情况。面前的人这么淡定，他倒突然有种不知该从何处开始忽悠的错觉。

他又摸了颗糖举在嘴边，也不急着吃，单用指腹捻着，像在认真思索，然后反问她：“你对俱乐部了解多少？”

殷觉摇了摇头，以前林知晚跟她那些“姐妹”们闲聊的时候多少会说一点，但也都遮遮掩掩的，她又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但终归没什么太好的印象。

宋薄看她表情就差不多知道了大概，于是好心科普：“俱乐部跟其他行当的商业活动也没什么不同，虽然具体内容上可能……唔……略有差异。”他把糖换到另一只手，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小段距离，“邀请函其实就相当于你们人……常说的合同、或者……协议？”

“甲、乙双方为了达成某些目的签订协议，从而达到合作共赢，过程顺利自然皆大欢喜，但若是一方违约……就要为此付出，代价。”他看了殷觉一眼。

至于是什么代价，他没有细说。

殷觉：“景池在协议里是怎样的存在？”

宋薄：“唔……被改造者么？算是……筹码？本金？”

这协议可一点都不公平，但殷觉差不多算是明白了。

俱乐部跟林知晚就是宋薄所说的协议双方，林知晚的目的是希望景池在俱乐部的试炼中能够升值，而升值的前提是景池能够完美通过这个世界的考验。只有通过试炼考验，景池才能回到现实世界，林知晚的目的才算达到。

景池失败，就算违约。

那俱乐部呢？要是景池通过考验，俱乐部双赢的又是什么？仅仅是打造费吗？殷觉觉得事情远没那么简单。

还有那张属于她的邀请函……

殷觉往宋薄脸

上看了一眼，就见对方目光灼烈的盯着自己，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殷觉：“……”

宋薄笑意不减，冲着她身后扬了扬下巴：“看，那是什么。”

殷觉扭头。

街道上的车流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消失了，因为没有声音这么大会儿的功夫两个人竟然都没发现。空无一人的街道尽头，一队浩浩荡荡的队伍由远及近，因为环境太过安静，整个队伍看起来死气沉沉，里面的人个个面无表情。

步伐一致、穿着整齐划一。

宋薄突然问她：“你见过景池吗？”

殷觉在人群中搜罗的就是他，闻言点了点头。林知晚经常带景池出入各种场合，她还是见过不少次的。

那支队伍逐渐近前，整整齐齐的队伍后面，十几个人抬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大黑盒子，盒子沉闷的色彩配上这群奇奇怪怪的人，气氛显得十分诡异。

殷觉问宋薄：“这是在做什么？”

宋薄嘴里的糖嚼的“嘎吱嘎吱”的响，所以回殷觉话的时候就显得有点含混不清：“不清楚，应该是种什么仪式吧。”说完没太所谓的挑了挑眉，这次的空气是水蜜桃味儿的。

殷觉看了他一眼，难得主动搭话：“考验？”

宋薄点了点头。

那景池一定就在这些人里面，再不济……跟着他们，就一定能找到景池。

随着人群慢慢靠近，他们两人身上那种仿佛被周围环境屏蔽掉的感觉终于消失了，不远处人群沉重的脚步声也逐渐清晰。而他们两个，也暴露在了那群人的视野……为首的两个人视线跟他们交汇了。随后，机械卡顿似的步伐紊乱了一下。

殷觉下意识回头。

宋薄站在她斜后方半步远的地方，微低着头。见她看过来，冲她无害一笑，道：“怎么了？”

殷觉眉头皱了皱，又回去看为首那两个人，队伍又恢复了原先那幅死气沉沉的样子，并没有人往他们这边看，仿佛刚刚那幕只是她的错觉。

“没事。”她轻声回了句，然后继续在人群中搜寻着。她想到那些传闻中改造失败后消失了人，又问了句，“俱乐部考验失败的后果是什么？”

空气凝固了一瞬，宋薄呼吸有些急促，他视线落在殷觉耳侧，嘴唇一开一阖——

“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