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憬试图留些体面:“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成为你的搭档。”
白痴清视礼貌如无物:“对不起,请你想想办法吧。”
两人间的格桑花插话:“真不干人事,我都看不下去了,女主人赶紧动手吧!”(大雾)
…
「砰!迎头棒喝,干得漂亮!现在随意代入个旁观者视角都会觉得挨那一下完全是我咎由自取,嗡嗡嗡用“心如刀割、行尸走肉、失去灵魂的空壳”来形容动完手后的感受,原来她当时抱着我们的琴出了演播大厅就直接奔着机场去了,回到帝都还背着墙哭了整整一夜…」
重新汇聚起来的酸意一股脑涌到鼻尖,晏清将头一抬视线离开纸面,企图让滚烫滑落的泪逆流回去,突然一阵温润如玉的触感袭上了他紧攒着投稿的手。
“一定是你不要格桑花了,想来想去还给我最合适,我把沪海的那一场误会成了在向我告别,毕竟你都说过永远不会丢下它和我…”
靠站在自己办公桌前,翁怀憬低头将葇荑交予情郎紧握,目光有些飘忽,她躲避着晏清眼神的追逐,十指相扣中、一俯一仰间,翁教授娇憨地认真解释道:“所以才哭得那么伤心,可我又不好意思写下来。”
“翁妈妈不是说〈好女怕郎缠〉,刚巧我属于那种打蛇随棍上的,越打缠越紧,额,依然永远不会丢下你和它…”
依靠不讲道理的低音炮攻击,晏清仰头成功捕捉到两汪盈盈脉脉的秋水,余光扫见心上人天鹅颈间的嫣红,他果断放弃继续在缠字上作文章:“好奇妙,回想起就觉得那时的格桑花像银河般横在你我之间,看似阻隔了一切交流,冥冥中却又将咱俩紧紧系在了一起。”
“嗯,所以才想着要不干脆把所有的事情都写在投稿里好了,反正一口咬定匿名来源就行,等写完后我把issac替换成lil-ai重新过了一遍,结果发现完全行不通,每一笔每一划都在出卖…”
眉锋可爱一蹙,翁怀憬说话时语调抑扬顿挫着,瞄到晏清脸上新浮出的笑意,她没好气把手从情郎温暖的掌心中抽离。
“还笑!以为我跟你一样臭不要脸呢…”
横眉立目却把自己闹得眼角绯红,翁怀憬收拾起散落到桌面边缘的稿子,再顺手将其卷作一团后,她轻轻敲向自称“越打缠得越紧”的某登徒子:“你自己不也被人笑了好几天么?我才不要那么丢脸。”
“选哪份都成我又无所谓,反正里边都有lucky,刚数了一共有八次,先拿来吧你~”
明明投稿还有很多值得深挖的点,比如其中详细交代了issac现身纽约的时间线,又比如那些跟超级英雄电影里高频出场的“忙着拯救世界”、“退休计划”字眼,还比如“苦海里的钉锚,寒夜中的萤火”背后的隐喻,可此刻都被晏清给抛诸于脑后,满眼全是挥舞着武器,表情娇娇俏俏的翁怀憬,他说到做到伸手纠缠向心上人。
“等等,要说出来才能算,你别想耍赖…”
灵巧往后一闪,翁怀憬避开晏清的作势拥抱,重新站定在同事桌后,月芽儿眼一绽,计上心来的她笑眯眯朝情郎挑颌道:“哼,到时候你来读这份稿子,另一首归我。”
“还带这样算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何在…”
笃定今日份的幸运时刻已入其彀中,晏清还盘算着趁机往银行里存个几次拥抱,不料翁怀憬居然丝毫不给机会,他不禁嚎啕不止:“算四次,打个五折也行啊。”
“诶对了,说到另一首歌,你怎么还没把小样发我?再晚就来不及了…”
好大一记卫生眼甩向对面,翁怀憬拢了拢鬓边散落的青丝,正色将话题引回正题,她脆生生强调道:“专门找讲罗密欧与茱丽叶的稿子很麻烦的啦!”
“啊?不用了啊…”
收拾起浮夸的伤心欲绝,晏清眉毛一挑,摆手一挥,他谈笑间将攻势逆转:“免得你又得写三份。”
“明明答应要写歌哄我的,姓晏的,哼!我待会就去小音乐厅兴师问罪…”
俏脸一凛,翁怀憬当晏清要变卦,上手掐了把某人还嫌不解气,冷眼瞥向教研室墙壁上的挂钟,她作势转身离开:“马上八点,祝英台是不是真学了厌胜术,《爱之忧伤》把你都拉得快变心了。”
“哈,什么鬼?嗡嗡嗡…”
头回见到心上人打翻醋坛子,晏清连忙拉住翁怀憬:“你听我解释。”
“那为什么不用我找稿子了…”
祭出久未谋面的变脸绝活,翁怀憬双手抱在胸前,笑意盈盈凑近晏清,她微微弯腰俯看情郎的澄净的双眸:“来吧,开始你的狡辩。”
“真不是狡辩,呼,真是你说的那样,destinytakesahand(作者按:命中注定)…”
俩人的距离随翁怀憬这一动拉得极尽,嗅着袭人的迷迭香,直接化身空气掠夺者的晏清强装淡定:“我问你,咱们手头这份投稿叫什么名字。”
“明知故问,不是写着嘛,纽约爱情故事…”
淡淡一抹嫣红悄然爬上翁怀憬的眼角眉梢,朱唇轻轻一抿,不退反进的她抬指在晏清额头上蹦了一下:“thelovestoryaboutnewyork~”
“巧不巧,咱们另一首歌的名字刚好就叫《lovestory》…”
遭到渝城姑娘驭夫绝招“弹蹦蹦儿”袭击后的晏清一脸受用无比,恨不得能再来一次,望着听自己解释完回归成娴静似霁月清风的翁怀憬,他作死追问道:“不过我现在更好奇的是,嗡嗡嗡你说的厌胜术。”
“啊,八点钟了,你赶紧起开!我可要上班了!”
综教楼的早课铃声准点响起挽救了霞飞满面的翁教授,由于担心随时有同事会过来,她双手并用几乎是生拉硬拽将晏清给推出了办公室。
“砰!”
古典芭蕾舞教研室的门被轻轻掩上,翁怀憬回到自己桌前找出耳机坐下听了会歌,等到“鹿群迁徙”的心跳逐渐平复后,她才选择通过i-message的渠道将昨夜从章雅梦那听来的小道消息转述给了晏清,当然,翁教授还顺带不忘哄了哄情郎。
…
to_小艾:[老章告诉我的,袁圆居然给自己的琴取名叫lina,她有点贼心不死呢,哼!好吧,算我错怪你了,所以打个五折咯,四次先存着,乖啦,咱们中午见~]
.
from_小艾:[得叻!那我就先准备排练了,中午秘密花园见,嗡嗡嗡,看窗外~]
…
摘下一边耳机,翁怀憬隐隐约约能听见从门外楼道里飘来的乐器调弦声,再跟随着晏清的提醒看向窗外,眼尖的她惊奇发现水雾蒙蒙的玻璃上绽出了几朵晶莹剔透的雪花。
“下雪了?明明天气预报上说今年的初雪得等到冬至前后…”
2019年11月6日,帝都入冬的首场雪就这样不期而至,尽管窗外凛冽的北风声势依旧骇人,可所有的寒意都被帝都舞蹈学院强大的供暖系统给牢牢阻隔开,这不,翁怀憬一双纤纤素手紧紧护到锁骨下方,温柔摩挲着那把光泽明媚的水晶钥匙,双颊逐渐滚烫的她自言自语道:“怎么办,我还打算发条〈冬至比某天更值得期待〉的细语呢~”
手机里的流媒体播放器也相当之解风情,它应景地切到晏清、翁怀憬二人上周末录制的某首小样,浑身上下几乎溢出的幸福感驱使着翁教授情不自禁地轻声哼唱起来。
…
『你和冬天一样来得迟
胸前挂着一把明媚的钥匙
你要等雪花把头发淋湿
你要做一件晴朗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