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张珍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嚷嚷道:
“几位大哥,我身上有银子,我可以出银子购买!”
听到银子,几个驿夫顿时双眸一亮。
“书生你愿意出多少文买下这几条黄河鲤鱼!”
只是上下打量着张珍的穿着,几个驿夫脸上不禁有面带鄙夷之色。
果然,只见张珍红着脸说道:“几位大哥,晚生从家乡而来到京城是投亲的,现在身上只有三文铜钱,还请几位大哥通融一二!”
说着张珍一边作揖。
此时他脸色有些羞愧,他的确是自家乡来京师投亲的,投的是岳父的门路。
只是书生太穷被岳父赶了出去,连带着指腹为婚的婚约,也被撕毁了。
当然离去之前,岳父家的确也有赠送,只是张珍气不过,并没有收下那些盘缠。
闻言,几个驿夫更是目露讥笑,那高大驿夫随手就把书生推开,推到一旁。
“区区三文钱还想买黄河鲤鱼,你这书生真是好笑!
你可知黄河鲤鱼乃是有黄河龙子之称,最是滋补,尤其受那些大人物的青睐,区区几文就想买下这几尾黄河鲤鱼,真是不用多想!”
“马上滚!”
几个驿夫摇摇头,挑着鱼担就要甩开张珍。
此时在鱼篓里,红鱼儿一脸绝望,这个笨书生真是笨死了,根本不需要买下鲤鱼啊,只需要想个办法,给她一点水,她就能够凝聚力气,施法逃出生天!
果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她都被要被这个迂腐的书生给气死了!
红鱼儿此时感觉到自身越来越虚弱了,她本就被京师中的神将打伤,紧接着又被黄河中的渔夫打捞上来,现在法力不断流失,估计等到了驿站,就再无反抗之力了。
就在这时,却听旁边一道清朗声音传来。
“黄河龙子吗,本公子倒真心想要尝一尝!”
话音传来,似乎是带着一丝难得温文醇和,红鱼儿心头更是绝望。
张珍也是呆呆的望着旁边,却见官道上,这会儿一辆华贵无比的马车从旁边驶来,前面是三匹骏马,周边还有十数位身穿劲装的骑士。
几个驿夫虽然只是寻常厢兵充任的驿夫,但也有些眼力,马车上的主肯定身份非同一般。
“贵人也想吃鱼吗?贵人真有眼力见,这黄河鲤鱼鲜美滋味可是一绝,无论是做汤,还是清蒸,都是鲜味绵长!”
那身前推开张珍的驿夫此时转过身,点头哈腰,同时放下手中鱼篓。
却见此时马车旁边,走过来一个身穿葛衣的小厮,这小厮虽然年纪很小,但周身同样有一股子不凡的气质。
王喜从怀中取出两钱散碎银子递给驿夫道:“够了吗?”
那放下鱼篓的驿夫见此目光一亮,两钱银子差不多抵得上两百文铜钱。
这几乎就是他们这样的驿站驿夫一个月的俸银!
这已经远远超过了那几尾红鲤鱼的价值!
旁边张珍眼见着其他人买走了红鱼儿,顿时大为着急,就要上前。
却见马车上骤然环佩叮当,香风渺渺,一位身穿红衣的绝色女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那红衣身姿小心的提着红裙,面若秋月,星眸泛波,烟波流转,当真是美艳绝伦。
看到这红衣女子从马车上下来,张珍一时间有些呆了,他何曾见到过这般美艳绝伦的一位女子。
与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也算是美丽,但和眼前女子一比,顿时黯然失色。
“石小娘!”
看到石银屏下来,王喜顿时略为行礼。
“交给我吧!”
闻言,王喜连忙将手中鱼篓送上去,同时目光低垂,不敢再看。
这石小娘简直是太过于美丽,太过于撩人,但正因如此,王喜不敢多看。
这是自家公子房里的人啊!
只见石银屏结果鱼篓,随之在几位护卫的护持下,几步走到了岸边。
“这女子是怎么回事,难道准备放生?”
鱼篓内,眼瞧着鱼篓易主,红鱼儿已经绝望!
只是眼看着这红衣女子提着鱼篓,没有送到车队后面,反而提着到了黄河岸边,顿时神色惊讶。
“公子和夫人真是慈悲心肠!”
那几个驿夫见此也是口中盛赞,旁边的王喜见此撇了撇嘴,这位石小娘虽然美艳无比,但要想成为自家王爷的王妃,恐怕还不够资格!
提着鱼篓里的红鱼,此时看着鱼篓里的红鲤鱼,石银屏脸上这会儿笑意盈盈的:“小红鲤,公子让我告诉你!”
“进入水阙之后,好生修行,不要再上岸边,你眉心含煞,恐后续还有灾劫,若你继续入凡间,公子只能救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
“你好好自为之!”
石银屏提着红裙,神色一本正经!
“是,上仙,红鱼儿知错了!”
红鱼儿此时心头已经是万分震惊,一双鲤鱼眼盯着石银屏,满脸感激之色。
在她眼里,石银屏现在已经升格为有道高人!
若非如此,为何以凡人之身,能够轻易看穿她的道行,知道她是鲤鱼仙子!
说着石银屏解开鱼篓将数尾红鲤鱼悉数送入黄河中。
只见水中那几尾红鲤鱼飞快消失不见,唯有一尾背部上另有金线的红鲤鱼仍在水边徘徊,久久不散!
“果真成精了,公子真是道行高深!”
石银屏眸光略为吃惊的望着这一幕,她余光下意识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
“多谢仙子,多谢仙子!”
此时张珍看到这一幕,也是连忙上前对着石银屏叩头跪拜!
石银屏有些啼笑皆非的望着这一幕,她可不是什么仙子。
石银屏当下嫣然笑道:“书生,你谢奴家没用,真要谢还是谢谢我家公子吧,我家公子才是真慈悲!”
说着石银屏举步走向马车!
张珍连忙起身来到马车之旁,连忙上前拜谢!
此时那几个驿夫在旁边已经目瞪口呆,他们是亲眼看到那尾被放走的鲤鱼,仍在水中徘徊,分明是妖啊!
他们刚才竟然买了一头鲤鱼精回去,还险些杀了!
马车里,王渊把玩着手中紫微玉如意,见此当下轻声笑道。
“书生,你起来吧,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张珍此时神色激动,只管碰碰磕头。
王渊见此轻轻颔首,这张珍虽然迂腐,但的确也是个重情义的善心之人。
“张生,本公子善于望气,略懂一些望气之法,本公子也有一良言相劝,你可愿听?”
张珍福至心灵,连忙屈膝下拜:“公子乃是仙人,又对张珍有大恩,张珍愿听公子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