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把画放在一边“你跟他说什么了”
夏艺艺小声“也没说什么啊我就问了问他是不是一直生活在国外,我想确定一下他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嘛”
沈鹿眉头一跳“就问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
夏艺艺超小声“我还说,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他问有多重要,我说特别重要”
沈鹿“”
他深吸一口气,径直冲到对方面前,用指节狠狠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是不是傻这种时候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啊啊啊别打我”夏艺艺连忙抱头,“我错了是我傻了,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那不是废话吗”沈鹿有被气到,“他好心好意地花大价钱把那幅画给我买过来,结果你却跟他说我心里有个非常重要的人,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舒服吧”
“可是可是那个人对你来说又不是那种关系,你不只是单纯地想找到他表达一下感谢吗”
“那你有跟季闻钟说清楚吗”
“没没有,”夏艺艺瑟瑟发抖,“我还没来得及解释,他就已经走了”
沈鹿“”
想打人。
“不不不,鹿鹿你别生气,”夏艺艺连忙安抚他,“要不,我去跟他道歉他刚走,我现在去追,能追得上吗”
沈鹿瞪她一眼“你两条腿能追上四个轮的”
“嘤。”
沈鹿冷静了一下,在没放东西的沙发上坐下来,掏出手机给季闻钟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季闻钟被秘书一个电话叫走,也没跟沈鹿告别,径自上车让司机开车走人。
他跟秘书通话的时候听到有电话打进来,看了看是沈鹿,但他并没接。
这会儿他挂断电话,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向他,小心翼翼地问“季总,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季闻钟冷着一张脸,把手机静音,“回公司。”
季总满脸都写着“别跟我说话”,司机只好闭嘴,目不斜视地继续开车。
季闻钟也不知道心里这股
火是从哪来的,他觉得今天的自己非常莫名其妙,却并不想反思他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软磨硬泡,价格一加再加,才终于让那位姓范的收藏家松口,把远航卖给了他。
他本来觉得飞机故障、自己失联的事让沈鹿好一番担心,必须得带点什么过去赔个罪,刚好油画到手,这机会千载难逢,他立马拿着还没捂热的画转赠给沈鹿,还想顺便问问他身体怎么样了。
结果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被那位小助手两句话打击得心情全无,甚至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愚蠢他一门心思地扑在那少年身上,少年心里却想着其他的“重要人物”。
这到底算什么
他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咨询一下季飞泉。
但是又不想被他嘲笑。
思量再三,他还是没给季飞泉打电话,他现在心情已经够糟了,不想再雪上加霜。
季闻钟头痛地捏了捏眉心,忽然又重新把电话给秘书打过去“小姜,去给我查一个人。”
秘书忙问“查谁”
“查沈鹿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秘书“有什么线索吗”
季闻钟努力回想了一下“他说是他小学时候遇到的,那就是在十二年前到六年前之间。他还说自己六岁就跟着母亲来到了宁城,说明小学就是在这里上的,那么地点就锁定在宁城。”
秘书心说您这记忆力真是惊人“还有呢”
“还有”季闻钟想起那张画稿,“我有他的画像,不过沈鹿说记不清他的样子,画像是自己想象的,肯定跟他本人的样貌有出入,能确定下来的大概是沈鹿遇到他的时候,他年纪在十八到二十岁之间,可能是个混血儿。”
秘书认真推理了一番这些信息,语气古怪地问“可是季总,您确定这个人真的不是您自己吗”
“怎么可能是我”季闻钟把眉头一拧,“如果是我,我会不记得见过他更何况,我这些年根本就没回过宁城。”
“好吧季总,我记下了,”姜秘书说,“不过您别急哈,沈鹿的个人信息不太容易查到,想查跟他接触过的人那就更难了,我想没个十天半个月恐怕是不会有进展的,先给您打个预防针,您别骂我
。”
“嗯,知道了,”季闻钟没再说什么,“挂了。”
司机踩下刹车,劳斯莱斯缓缓停在写字楼门口“季总,到了。”
季闻钟下了车,进入公司大楼以后第一件事是先敲了敲前台“一会儿如果有个跟你差不多高,瘦瘦的,长得挺清秀的少年来找我,就说我不在。”
前台一愣“啊啊好的季总。”
“他居然不接我电话”沈鹿满脸震惊,“我刚才明明都打通了,居然一直响到自动挂断他都没接”
“完了完了,”夏艺艺惊恐地捂住腮帮子,“季总真生气了,怎么办怎么办我是不是得赶紧去跟他赔罪啊”
沈鹿沉思了一下“你还是别去了,我觉得他现在应该不想见到你。”
夏艺艺“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多嘴,以后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多嘴了”
沈鹿摆摆手“还是我去找他吧,他是趁午休时间特意过来的,一会儿肯定还得回公司我去他公司找他。”
“你一个人可以吗”夏艺艺担忧地问,“他不会一生气把你从公司赶出来,然后当着全公司员工的面骂你什么的”
“你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沈鹿简直无奈,“好了,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待着,季总才不是那种人,我去跟他解释清楚,他应该就会消气了。”
他说着起身,拿上钥匙就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