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钟没再搭理他,只冷淡地扫他一眼,拿起手机,转身上了二楼。
沈鹿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问季飞泉“他是不是生气了”
“你说呢,揍都揍了,还能不生气,”季飞泉两个鼻孔都塞上了纸,模样十分滑稽,他自顾自地感叹道,“十年过去这货真是变狠了不少,我那个单纯又好骗的弟弟是再也回不来喽。”
沈鹿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是在说“傻子不傻了没有冤大头给我坑了”,眼神诡异地看着他“可他现在不依然在被你欺负吗”
“哪有,你说我总是时不时让他吃瘪那种那点欺负怎么能算欺负,他那是懒得跟我计较,他不屑用他对付同行的手段来对付身边亲近的人,所以我才有恃无恐。”
“也因此,在你眼里的季闻钟就变得没什么威胁性,随便来个人都能胡撸他的毛,实际上真是那样吗才不是。”
季飞泉终于止住鼻血,把纸拔了,说话声音变得正常起来“你也看过那种故事吧说一个人在大草原上救了一头狮子,狮子很感激他,和他非常亲近,每次这个人去看狮子,狮子都会特别开心地跟他玩耍,像只大猫一样在他怀里撒娇。”
“但是当这个人离开之后呢狮子还不是照样捕猎,照样称霸草原那到底是一头狮子,不是一只家猫。”
沈鹿听懂了,他沉思了一会儿“我去看看他。”
季飞泉又委屈上了“他生气了你就要去看他,可我挨揍了,你都不安慰我的吗”
“你实在不值得安慰。”沈鹿撂下这么一句,把松鼠送回书房,然后上了二楼。
季闻钟已经回到自己卧室,沈鹿上去的时候发现门关着,他轻轻叩了叩,里面却没动静。
他不死心地一直敲,敲到手都疼了,里面才终于传出一声“进来。”
屋子里窗帘依旧没拉开,光线非常昏暗,季闻钟背靠着窗台,整个人陷在黑暗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沈鹿小心翼翼地接近他“你还好吗”
“嗯”季闻钟声音很低,听上去似乎和平
常并没太大差别,“我没事,我只是在思考一件事。”
沈鹿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什么事”
“父亲为什么要回避我的问题,”季闻钟垂着眼,像是在看面前的人,又好像没有,“我仔细想了一下,在过去十年中,家里没有任何人跟我提到过这件事,他们显然是商量好的,但我不明白,这件事究竟有什么值得隐瞒”
“即便我轻信了季飞泉,这确实可以列为我的黑历史之一,可谁还没有一点黑历史,这种程度的黑料,也算不上什么家丑吧”
“确实算不上,”沈鹿说,“只是觉得你当年傻得有点可爱。”
“既然如此,我父亲的态度就更可疑了,”季闻钟皱起眉,“等他过来,我非要跟他问个清楚。”
沈鹿又上前一步,探臂抱住了对方,把脑袋贴在他胸前“所以你真的完全不记得我了吗”
季闻钟微微一顿,他轻轻叹气“或许我应该说还记得来安慰你,可我真的不想欺骗你,所以对不起。”
沈鹿闭上眼,听着对方平稳有力的心跳声,感觉到对方的体温透过薄薄一层衣料传来,一颗心忽然平静下来“不过没关系,其实我也早就做好了他不会记得我的准备,我终于找到你了,这就够了。”
季闻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伸手轻轻扶住他的腰。
“我很多次想要放弃,茫茫人海寻找一个人真的太难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没能放弃成功,到了后来,寻找好像也变成了一种习惯,现在突然告诉我这个人找到了,我还有点不太适应。”
“你辛苦了,”季闻钟有些愧疚,“如果我记得你,或许也不会十年都不再来宁城,让你苦苦找了这么久。”
“没关系啦,反正我们已经重新认识,以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沈鹿忽然抬头,冲他笑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这样我们都能再次相遇,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的缘分根深蒂固,任凭外界发生什么都无法斩断”
季闻钟愣了一下,少年的笑脸映在他瞳孔里,他内心似乎涌起某种异样的感觉,这感觉非常奇妙,又酥又痒,像被小石子击中的潭水,一圈圈荡漾开来。
然而他
还没来得及感动,又听对方说“但是,我觉得继续把你当成人生导师似乎不太妥当了。”
季闻钟“”
他尴尬地别开眼“大概是吧。”
十年前的他,怎么都不应该是别人的人生导师的。
即便是现在的他,好像也难以胜任。
“那你介意换个身份吗”沈鹿满脸期待地看着他,耳垂又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微红,“比如恋人你之前问我的,我一直都没有回答,我想我现在可以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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