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还挺沉的啊,还有,你窗户上那个安全门也太小了吧,差点没给我卡死。”
“辛苦了,”沈鹿站起身,“有很小吗我没觉得啊。”
季飞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么瘦,当然不觉得小。”
沈鹿“”
管家已经把画架拎到了客厅里,沈鹿弯腰收拾那个箱子,里面除了日常用品,全是颜料和画笔,还有两个空白的画板。
季闻钟帮他搬东西“你先去书房吧,地方应该足够你用了。”
沈鹿“好。”
季闻钟替他关好门,季飞泉在后面小声问“他没事吧”
“应该没事,”季闻钟叹气说,“给他找点事做,他可能就不太会想别的了。”
季飞泉超小声“那你们可以去床上找点事做啊。”
“滚。”
两人一人占了一边沙发,季闻钟捧着笔记本电脑,而季飞泉正在刷手机,他越刷表情越狰狞“你说这群人多可恶,这群键盘侠,一张小嘴叭叭的净在那喷粪,连人话都不会说,他妈是怎么教他的我真想顺着网线过去给他们一拳。”
季闻钟头也不抬地说“别跟他们置气了,混水摸鱼的不知道有多少人,非要跟他们计较的话,除了把自己气死没有第二种结果。”
“我怀疑他们都是瞎子吧”季飞泉指着手机屏幕,“你看啊,这个人说,原画本身是一幅完美的作品,抄袭者却偏要在水面上加一只大雁,破坏了原本的基调,简直是败笔,真是抄都不会抄我可去他妈的,这人认证还是什么鉴赏大师,粉丝还不少,我呸,我这种外行都能看出来原画那么死板,他还说完美,底下还一群人附和。”
“花钱买的营销号罢了,”季闻钟语气平静,“沈鹿那幅画是常见的动静结合的画法,正因为有那只大雁,画面才是活的,没有那只大雁,画面就是死的。你看的那位博主他根本就不懂画,骗骗外行够了,内行人一看就知道他在胡说八道。”
“我这外行都能看出他在胡说八道,”季飞泉继续往下滑,“还有这条,说沈鹿你真是好不要脸,那位外国画家都得癌症去世了,你怎么忍心抄袭她的画,恶心底下跟了
一堆什么死者为大逝者安息愿天堂没有抄袭,我真是他妈的,我”
他硬憋下一串脏字,憋得脸都红了“这群人贱不贱,贱不贱”
“不得不说,他们这一招用得很妙,”季闻钟终于抬头,“不论什么,但凡跟死挂上边,舆论就变得容易控制了,人们总是有一种毫无用处的同情心和同理心,一旦提到被抄袭的是一位已经去世的画家,还是因癌症这种痛苦的疾病去世的,他们就会萌生出她好惨、死了都不能安宁、抄袭者太过分了连死人都不放过,诸如此类影响他们理智的感情,哪怕这件事实际有很多的疑点,也会在这种感情冲击下变得不值一提,被强行忽略过去。”
季闻钟冷淡地笑了一下“所以说,最容易被带节奏的人,往往是那些最真情实感的人,同情心和同理心能给予人们什么呢不过是不理智的判断和更多的负面情绪罢了,除此之外,毫无用处。”
“”季飞泉奇怪地看向他,“冷静点,别犯病,如果没有同情心和同理心,世上所有的人都是你这样的,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季闻钟倒是没有否认“你说的对。”
他用网页浏览着微博“那天,我亲耳听到那个来闹事的男人说,她的女神是个没什么名气的画家,可现在看来,他这说法并不成立啊,有这么多人纷纷跳出来,说自己看过这个画家的画,并且非常喜欢她,希望能够严惩抄袭者,还死者一个安宁。”
“于是我粗略统计了一下,这么说的恐怕有几百人,一个没什么名气、早在三年前就去世了的外国画家,居然在今天的国内能拥有这么多忠实粉丝,这些粉丝还都刷微博,都关注到了这次事件,都跳出来为她说话,你觉得这可能吗”
季飞泉“他们到底买了多少水军和营销号”
季闻钟没说话,忽然他指尖一顿,在某个热博下面扫到一条最新出现的评论这微博底下都什么玩意,那些所谓的太太的粉丝是真实的吗我咋不知道我家太太这么出名了,你们要都是她的粉,会不知道她15年圣诞节发的根本不是那张画吗
他迅速点进这个人的主页,再一刷新,发现刚才那条评论已经被删除了。
真是好快的速度。
他立刻私信了这个人请问,你知道那位女画家吗你说她发的原本不是那张画
对方很快回复对啊,我从14年就粉她了,我刚刚发评论发了就被删,发了好几遍都不行,气死我了
季闻钟迅速进入演戏模式我也看过那个网站,但是只扫过一眼,我记得当时看到的不是现在这幅画来着,可他们都说是,我还以为是我记错了
对方你没记错,我非常肯定确定一定绝对不是现在这一幅,当时那幅画画的是她家的院子,就是一幅挺普通的冬景图吧,因为我感觉画的不是特别好,就没存图
季闻钟看到最后一句,略有些失望。
对方虽然我不知道那个沈鹿是谁,可这也太过分了吧,那位外国太太根本没画过那么一幅画,怎么就变成了有人抄袭她这世界真是魔幻
季闻钟又跟她聊了几句,顺便把聊天记录截了图。
随后他登上外网,用英文发了一条推特,内容是“求被抄袭女画家15年圣诞节发布博客的截图,时间要早一点的,怀疑有人故意造假”。
他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两个小时以后,真的有人私信了他,对方发来一张图片,并说我想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