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观音祝红尘思索一会,确定没听说过,收好纸条与银票,叫来小二给了点碎银子打听季姑娘的事。小二说季姑娘一身白衣,戴着白斗笠,看不清容貌。
“没有其他了吗再好好想想”说着,祝红尘又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
小二眼睛一亮“有有有,季姑娘身上可香了。”
“女儿家涂脂抹粉不是常事你不老实。”祝红尘作势要把银子收起来,小二连忙叫停,苦着脸说“我哪敢骗客官您啊,不瞒您说,小人也成了家,脂粉什么味能不知道吗那位客官身上的香味就恨不得在脂粉堆里打了好几天的滚。”
祝红尘“她每次来身上都这么香吗”
小二仔细回想一下“也不是,第一次很香,后来慢慢淡下来了。”
又问了几句,她把银子往前一推,“忙你的去吧。”
“得嘞,那小人就下去了,有吩咐您就叫一声。”小二揣着银子下楼了。
祝红尘则从窗户飞了出去,几个起落没了踪影,叫自她进城就跟踪监视的人想追也追不上。
她进了一家大通钱庄,拿出银票请他们查查流通票号,本来十有会被拒绝,给钱都不行,但谁让她有花家六少这条人脉,一亮信物,他们就换了口风,让她稍等一天,这就去查。
祝红尘就用这点时间简单清理一下自己,换了干净衣服,一天后,掌柜告诉她,这银票本该是岭南田大老板所有。大通钱庄开遍全国,岭南也有分行,半年前田大老板换了四十万两进来,钱庄给了他银票,都是新印刷的,票号都连着,所以很好查。
季姑娘,田大老板。
祝红尘思忖着,换了点碎银子离开钱庄。
她开始找乞丐,乞丐不是普通的乞丐,而是丐帮帮众,论起消息灵通,天下没人比得上。
老乞丐靠在墙角昏昏欲睡,前面放着个破碗,破碗里放了枚碎银,老乞丐一下就清醒了,睁开眼睛还看到那只洁白细腻的手撤回去。
看手就知道是个美人。
他掂掂银子,抬眸看人,那姑娘蹲在他面前,白衣红裙,广袖及地,额前垂落纯金额饰,未梳发髻,长发高束,鬓边飘落两缕。
没有过多装饰,背着阳光,看不清完整容貌,只觉眉眼精致,风采照人。
老乞丐声音尊敬“姑娘想知道什么”
“这济南城近一个月来可有岭南而来的富商”
“富商岭南,姑娘说的是田不二田大老板月前他进了城,待了有半个月,往金陵去了。”
“田大老板此行有没有带着家眷”
“据我所知,没有。”
“田大老板住在岭南,难得来济南一趟,想必在家里闲不住。”
老乞丐嘿嘿一笑“谁说不是头天来就往牡丹坊扎,就差夜夜宿在那风月场了。”
祝红尘唇角一弯,又放了块碎银“你可知道牡丹坊的姑娘生了病找谁医治”
牡丹坊,温柔乡,里面的姑娘说白了就是妓女,大夫不愿意治那种病,生病就是等死,要是有点体面的戴了斗笠上医馆也行,话又说回来了,哪个楼里有体面的姑娘会得那种病
问题很正经,架不住听的人心生邪念,然而那点轻浮还没表露出来,老乞丐就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顿时不敢造次,“柳叶巷住着个赖老婆子,她男人是坐堂大夫,过几年男人死了,她就做起药婆给那些女人治病。”
祝红尘又取出一块碎银“关于石观音,你知道多少”
话音刚落,她就领教了什么叫做豁然变色,老乞丐压低声音“好好的,姑娘打听那个女魔头做什么”
“女魔头”
“这钱老乞丐赚不了”说着他收拾破碗准备离开。
方才祝红尘放的都是碎银子,这次她从钱袋里取了块整的,老乞丐眼里闪过挣扎,最终别开视线,“姑娘最好还是别问了。”
如此害怕的吗祝红尘望着老乞丐身影消失,想着找别人问问,便听到男人不怀好意的声音。
“还真有个美人,转过身来让大爷我瞧瞧”
声音就在她身后,祝红尘依言照做,目之所及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打了大大小小补丁的衣服,一看便是丐帮中人。
他们大唐的丐帮弟子,特征是打狗棒与酒壶,而这边的丐帮,身上挂着破布袋,挂的袋子越多,地位就越高。
她观此人内力浑厚,不该是个无名之辈,却一个袋子都没有。
事出反常即为妖。
转瞬间,她已将他分析个七七八八,这男人却只知道看着人流口水,喃喃“我白玉魔真是值了,能睡到这样的美人。”
祝红尘听到这样的话生气了吗
没有哦。
因为她都习惯了后世与盛唐迥然不同的风气,这里的男人一个个刚愎自用,自恋自负,瞧不起女人,喜欢给女人贴上各种各样的标签,装模作样,听不懂人话。
遇上花六公子之前,她对此间男人已蔑视至极。
不就是强抢民女吗不意外,不动气,暴打他一顿难道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