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衣人似乎对她很好奇,一见她就不住的打量,被她察觉了,也坦荡的承认说想看看年轻一辈顶尖高手是什么样子。
祝红尘不以为意,坐在他的下首,说起了薛斌与左明珠之事,薛衣人八成是不信的,也有可能半信半疑,不过那和祝红尘没关系,她就是个传话的。
薛衣人听后默默良久,让门下弟子把薛斌带来,这件事他要亲自问。
话已至此,祝红尘没有久留的理由了,她想了想,不知出自什么心态把左轻侯的态度传达给薛衣人。
薛衣人听后抬头,眼睛中闪过一丝诧异的光“左轻侯这么说”
“不错。”
“祝姑娘,”他话锋一转,“你可知为什么我从不找左轻侯寻仇”
祝红尘摇头。
薛衣人看向门外的天空,声音平静“老朽活了五十几年,没有朋友,就是仇人也只剩下一个了。”
“”
没有仇人的日子,祝红尘还无所谓,没有朋友那真是无聊死了,薛衣人已经无聊到留下自己的仇人度日了吗
“这百年来,薛家杀了多少左家的人,左家就杀了多少薛家的人,两家的仇恨绝对无法一笔带过,没想到左轻侯先松口了,不过”他沉吟片刻,没有说话。
祝红尘一听这事有门,问道“不过什么”
薛衣人看她“我要斌儿亲口对我说,要是有这份胆气,我上掷杯山庄给他提亲又有何妨”
祝红尘一怔,没想到薛衣人和她的想法一样,都要考验考验薛斌胆色。
等待的时候,祝红尘怎么想都觉得薛衣人松口太简单了,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事实就是薛衣人疼爱薛斌远比不上左轻侯疼爱左明珠的程度,不存在为了儿女让步。
“你是不是在想老朽为什么同意他们的事”
他仿佛知道祝红尘在想什么,对此,她承认的坦然“前辈神目如电。”
“白云城下战帖时,老朽见到了叶孤城,好一个叶孤城啊。”
一道闪电划过祝红尘脑海,迷雾散去,水落石出,原来薛衣人如此看重与叶孤城的决战,必要安顿好薛家庄,才能无所顾虑的与叶孤城一战。
薛斌与左明珠定了婚事,将来两家的仇恨迟早会消弭在时间中。
他们还真是赶上了个好时候。
薛衣人话音刚落,一道身影闯了进来,大大咧咧喊道“你们在说什么宝宝也要听”
闯进来的人胡子都白了,却是大红绣花的衣服,虎头鞋,还涂了胭脂,祝红尘哪里见过这个架势,看得眼睛都直了。
薛衣人呵斥他几句客人面前胡闹什么,然后转向祝红尘,从容的神色出现了几分复杂,说这是他弟弟薛笑人,不知为何傻了。
祝红尘很快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没事。这时薛斌来了,丝毫没有在小木屋的精明样子,站在下首,乖如鹌鹑。
薛衣人并没有故意生气或是作出严厉姿态,语气寻常就像刚才和祝红尘说话一样,问他是不是心悦掷杯山庄的左姑娘,是不是想娶她。
薛斌一看就知道祝红尘把事都告诉他爹了,不假思索“儿子之前一时为女色所惑,幸而得祝女侠点醒,我们薛家与左家不共戴天之仇,儿子怎么会娶左轻侯的女儿”
薛衣人淡淡道“哦你这是迷途知返”
薛斌作揖,得体的姿态中不难看出他对薛衣人的惧怕“是。”
薛衣人看向祝红尘,祝红尘扶额。
她确实点过这个家伙,但是他没醒啊,好好的一个局面,现在全没了,薛衣人的想法估计还是让薛斌娶施家庄施茵,假如他有什么三长两短,薛家庄加一个施家庄,怎么也不会怕掷杯山庄。
薛斌退下了,薛衣人也端茶送客。
决战之期近在咫尺,他能在这种时候拨冗见她,都已经是给她面子了。
祝红尘告辞。她想吧,薛斌态度还是要原原本本告诉左明珠和左轻侯。薛斌长得不差,也聪明,但是真的一点担当都没有,不是夸李玉函啊,但凡他有李玉函一点狠劲,这事都成了。
她和楚留香前后脚在掷杯山庄门口碰面,楚留香去了一趟施家庄整个人都咸鱼了,花金弓和薛红红就是两个泼妇,实在是招人厌烦,结果他一看祝红尘也蔫蔫的,忙问薛家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祝红尘把事跟他一说,连楚留香都没想到薛衣人的态度会是那样,水到渠成,皆大欢喜,却被薛斌一句话破坏了。
这破事要不是楚留香身在其中,祝红尘实在懒得掺和,与其看他们在这爱来爱去,还不如去客栈看息红泪练功。
息红泪是毁诺城城主,有不少庶务杂事要处理,原本打算杀了负心人就回去,后来祝红尘给她画了个本拿出去天下剑客都能疯抢的剑谱。
到底是江湖儿女,一股子热血涌上心头,非要练出点东西来,把归期改在了三天后,看完叶孤城和薛衣人决斗再走。
祝红尘和息红泪讨论了很久,天色晚了,息红泪就让她干脆别走了,在这凑活一晚,祝红尘嘴上说着那怎么好意思,实际上心中猫猫打滚。
大美人抵足而眠
夜半,强烈的杀意惊醒了她,紧接着外面传来兵器交击的声音,她连忙起来,抽出屏风上挂着的外衣披上,去外面看情况。
只见一个黑衣人慌不择路冲进某间客房,一阵窗户被撞破的声音传来,想必是用轻功逃跑了,再往下看,未戴珠冠、披散长发的叶孤城缓缓收剑,与她目光相对。
祝红尘有一瞬间怔楞,回过神来想那伙人还没放弃刺杀叶孤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