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随意地解释下,谁知对方却望着他的眼睛望了好半晌,似乎真的在验证他哭没哭。
男人还没说出“验证”结果,静谧的堂屋就响起一道有些突兀的铃声。
“伤心男人唱着伤心的歌,不想再挽回什么,漫漫的长夜,守着寂寞,找不到疗伤的角落”
容真迅速掏出老年机,下意识解释“虎哥给我设置的铃声。”
之后便在周庭烦躁又有些复杂的视线中接了电话。
他全程说的话很少,都是“嗯嗯”“这样啊”“好的”“谢谢”,没说一会儿就挂了电话,最后对周庭道“我明天有事,不在家里,钥匙之前已经放在你房间了,估计后天回来”
他正要接着嘱咐,男人突然蹙起眉尖“去哪儿”
“去村里的地上种花生,顺便带些菜回来,村里有房子,晚上不方便来回跑,所以就在那儿住一夜,后天晚上之前回来。你吃饭的话,附近的饭馆不远,打个电话一般会送的,我把老板电话给你”
他没说完,话就被人打断了“操,谁知道送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吃了地沟油怎么办比你做的更难吃怎么办你不是专门照顾我的吗去种花生我他妈原来还不如个花生”
容真被他吓了一跳,拧眉反驳“虎哥不是这么说的。”
李虎当时说周庭喜欢泡澡,但是县城和镇上都没酒店宾馆里设有浴缸的,正好容真家有浴缸,所以才把周庭安排过来。没说过要像保姆一样照顾他,况且这次回村,他想把爷爷老屋里的一些旧书带来,周庭要在这里待了几个月,总要有些打发时间的东西。
他那句话说完,周庭就不出声了,阴着脸瞪他,没几秒,忽然拿出手机打电话。
容真开始以为他要找李虎麻烦,凑过去看到屏幕上的号码备注着王厉,才松了口气。
电话通了,却听周庭极不耐烦地道“提前收拾下,明天早点过来,老子要去农村。”
容真惊了“”
电话一挂,容真忍不住提醒“我们村没有玩的地方,村里的老屋也没空调,要不我叫虎哥”
“你以为这破镇子很好玩吗”周庭黑着脸吼他,“我就想去,我就要去你管我”
容真抿着嘴,不吭声了。
第二天王厉果然来得很早。
容真拿着几个草帽出来时,周庭正皱着眉站在门口拿着一盒牛奶喝,看到戴着草帽、提着篮子的容真,猛然喷了口奶。
王厉立马递上纸。
周庭气恼地随便擦了下,时不时瞥容真,冷哼一声“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丑的帽子。”
容真把其中一个草帽递给王厉,王厉笑着接了,再递给周庭,对方死活不要。
出了门,附近也没见车,周庭往下看容真的那两条腿,声音忽然冷飕飕的“别跟我说你要这么走着去。”
容真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看他,好声好气道“放心,我提前打电话预约了车,在路口等着,马上就到了。”
说着,几人转了个路口,抬眼就看到一辆电动三轮车停在那儿。
年迈的司机冲他们招手“这儿呢”
周庭脸都绿了。
王厉也有些没想到,他知道周庭的脾气,吹毛求疵又不能吃苦,当时以为对方铁定会发火,或直接骂咧咧地转身回去。
心里都组织好等会儿该说什么了。
可让他惊奇的是,周庭除了脸色极其难看,全程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对,脏话也没有。就这么跟着容真上了车,坐在拥挤的小空间里,高大的身子有些伸展不开,皱巴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
车子颠簸地跑了二十来分钟,刺眼的光线透过劣质窗口渗入车内,避无可避。
周庭出了一身汗,全额头都湿了。
他眼里带着一丝丝怨气看向容真,对方却悠然得很,戴着大草帽望着出现外面越来越多的田野菜地和青山绿水,神情淡淡,黑宝珠似的瞳眸却沁着笑,白皙的脸上因为热蒸出了些粉。
周庭一下觉得更热了,猝然伸手,用力碰了下容真的胳膊。
容真回头看他。
周庭声音很低,可他还是听清了。
“我草帽呢,赶紧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伤心男人唱着伤心的歌,不想再挽回什么,漫漫的长夜,守着寂寞,找不到疗伤的角落”
by伤心男人唱着伤心的歌
李虎的歌单on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