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桦有个称呼,叫鬼才导演,天赋之高,百年难遇。
还有个称呼,叫魔鬼导演。导戏之严,让人闻之色变。
贺瓷跑国外来,跟家里说会去找他那只是为了让家里放心,其实她还真没有过去找他的想法。
被大哥拎着衣领骂,那也太……丢人了。
陌生人骂她,她还能忍,大哥骂她,她可能得哭。
想象了下那个场景,贺瓷心一凉。
随之,目光也略微凉了凉。
南宫誉背脊上汗毛竖起,下意识浑身一抖,讪讪道:“那什么,要不趁你哥来之前,我带你去嗨皮嗨皮?”
南宫誉冲她挑了挑眉,暗示意味十足。
贺瓷不忍直视地拍开他,“你这么丑,就别学人家偶像剧挑眉了。丑到我,是要负责的。”
南宫誉:“……”
“你就不能委婉一点?”
“不能。”
南宫誉冷笑:“那你别求我带你去。”
十分钟后,劳斯莱斯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口。
南宫誉得意洋洋地科普:“本地最有名的酒吧,一般人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连门在哪都不知道。但你很幸运,你认识的是本小爷。”
贺瓷一把把他推了进去。
从外面看,朴素无华,就像个年份已久的小酒店,进了里面,灯光炫彩地往脸上打,灯红酒绿的热闹,俨然就是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化时尚声色场所。
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贺瓷细眉微挑,搂过他脑袋,“不错呀二狗子,这地方不错噢。”
南宫誉嫌弃地躲开她。
傅氏父子打的这场仗闹得整个南城都沸沸扬扬。
傅氏在南城的地位摆在那里,本就无可撼动,更别提傅今弦自立门户,开创了寰星,给这家族锦上添花,彻底无人可比。
本来所有人都在羡慕这一家子,哪里想到会突然爆出这种事。
父与子的斗争,真的是个笑话。
傅氏内部的争斗,外面人看热闹看得很高兴。
当然了,当事人就很闹心了。
傅谦同当初留着傅今弦一命,不过是因为他身上流着自己的血,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心软了,放过了他。心想不过是个孩子。
哪里想到有一天这个孩子长大了,却对自己这个父亲伸出了獠牙?
要来调查他母亲死亡的真相,要来给萧家讨要公道!将邱诗琴送进监狱不止,还要对他和小儿子赶尽杀绝!
这哪里是养了个孩子?分明是养了一匹狼!白眼狼!
他明明姓傅,却要把傅氏改成萧氏啊!
傅谦同可不吃他这套,难不成他一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二十多年的人,亲手将萧氏给换成了傅氏的人,还斗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傅今弦?
傅谦同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反目成仇,对战擂台罢了。真的打起来,指不定谁输谁赢。
于是傅氏和傅今弦的这场战役就真的打响了。
尤其是,傅今弦那边对于当年的案子人证物证俱全,父子俩已经几度对簿公堂。
傅今弦对季如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不亏,她手上的证据,能将傅谦同钉死。一个个证据,铁证如山。
他从来不是什么会做赔本生意的人。
到后面,傅谦同筋疲力尽。
傅今弦这个疯子,真的是要咬掉他的肉。
他把心腹吕恒叫过来质问,“到底怎么回事?当年的刹车你不是处理好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人知道?为什么会有你去处理的照片?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吕恒哪里知道?一晃眼二十多年了,那个年代,相机这种东西奢侈得很,他做事情哪里会注意一下会不会有人拿这个东西拍他?
他哑口无言。
“季如素是人证,手上还有物证。吕恒啊,你知道的,我肯定不能进去,要是……我保证,你儿子车子房子我都给安排妥当,你外面欠的赌债我给你还了,额外再给你儿子五百万,保管他下辈子衣食无忧。”
吕恒愣住。
“傅董,您这是……”
“照片上的人是你,你替我,顶了这罪吧,吕恒——”
这似乎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和出路。
吕恒早就不为他所重用,这些年沉迷各种赌博,将家产输了个一干二净,现在儿子要结婚,连个婚房都拿不出。
傅谦同这诱惑是实实在在的。
在吕恒顶完罪后,傅谦同还没松口气,傅今弦又是一纸诉状将他再告了一次。
“商业欺诈”“非法窃取”。
又是一张照片,他当年在萧家的保险柜拿东西的照片。
与此同时带着季如素的口述:当时萧家家中无人,傅谦同是偷偷潜入窃取商业合同的。
傅谦同真的是眼前一黑。
这回照片上,是他本人了。
接踵而至的各种控告,压的他喘不过气。
可傅今弦那边似乎永远不知疲倦一般。
他甚至都不知道傅今弦手里还有多少把柄和证据在等着他。
傅谦同有点慌了。
刚开始他没把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的,却不曾想过傅今弦拿出来的每一个证据都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