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沂最后那句话落下,辛葵愣了好久。
但甫一联想到――葵花籽......剥开......辛葵要是再听不懂,也就是白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
偏偏他尾音刻意压得低了些,气息缓缓渡过来,挠人痒如羽毛。这人还得寸进尺了啊是吧!
剥开以后还要怎样是不是还想着榨!干!她!就在眼下,他还将她摁在了店铺的角落里。
贺云沂手搭着放在她的腰侧,低头垂眸,唇也捱得愈发近了。就在辛葵双手抵住他清劲肩膀,想要将人推开的时候,有店员缓缓迈过来。
估计是以为两人遇到了什么事儿。开口询问之余,走得近了,店员才瞥清两人的状态。
大抵就是闹腾中索吻的小情侣。店员见多了这般模式相处的人,温和笑笑,倒也没说什么,只用手势示意两人继续。“............”
辛葵有些窘,抬手在贺云沂的窄腰上捏了把。---贺云沂果真将所有品种的葵花籽买了下来,交付于店家后,再详细地交待了之后寄取的注意事项。
途中,两人去了趟店家自带的花圃。
向日葵专园里,黄澄澄的一片,灿烂着耀眼。辛葵看了觉得欢喜,“你给我拍个合照好不好?”“嗯。”贺云沂点头,示意她靠到白色栏杆旁。小姑娘乖乖地贴过去,还没摆好姿势,倏然想到自己还没将手机递给贺云沂。
她在小包包里翻了翻,刚摸索出来要递给他时,被制止了。“就用我的手机。”贺云沂说。辛葵也没想太多,径自点点头,“行啊,你到时候记得蓝牙给我!”---从花草种子买手店出来,两人这才去往了主街道。
天空暮霭沉沉,落日余晖散尽,只天际残存了一抹渐变消退的橘色。
晚风拂面,已然是傍晚了。贺云沂带着她去了家当地的特色馆,费尔提前打过招呼,因此贺云沂这次来的时候,特地预定了靠着镇边清河的包厢。辛葵不算太饿,吃了点特供牛肉后,就放下了刀叉。
贺云沂看她这般模样,“不好吃?”“没有啊,挺好吃的。”辛葵双手捧住脸,看向他,哈哈了声,“我就是单纯的有些饱了。”两人都没对桌上的美食留有过多的目光,只是一齐来到阳台露台边,静静地望着缓缓流淌的河。美好的事物总会消逝得快。
辛葵将全部的烂漫自由,放在了和贺云沂并肩的这几天里。
待到回到国内,迎接两人的,又是新一番的征程了。可无论未来怎样,眼下舒风解语,只会抚平紧胀又复缩的心绪。夜幕缓缓降临,墨蓝的天像是被水洗过,映衬着溪流,抬眸依稀可见雾一般的薄云。
镇上的灯依次亮起,远远望去,万家烟火,星盘起落。
小小暖光的每扇窗户里,轮番而过的是清幽悠闲的一天又一天。辛葵转了个身,稍稍侧过脸来,径自看向贺云沂。
他双手随意地撑在栏杆上,姿势闲散,视线落在远方,察觉到她的打量,他很快抬起眸,直接锁定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和你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很开心。”每一次因着行程错开而带来的分离,总会在时间的消磨下,渐渐地磨平她想念他的触角。
可每一次的再次重逢,又会让她觉得,是如此得甘之如饴。
她不知晓,隔着时间距离,远在另角的贺云沂,会不会偶有和她一样的想法。“我也是。”没给辛葵细想的机会,贺云沂应得快,凑近抬手,极其自然地将她的碎发拢到耳后,“以后有机会,都带你出来。”想到这次贺云沂因着她,“假公济私”的某些打算,辛葵笑起来,“你又不是每次都有mv拍!”“谁说一定要用mv?”贺云沂嘴角稍勾,凑近过来,“都是明面上的关系了,直接说要二人世界不就好了么。”“............”
二人世界――辛葵秀眉拧起,没由来的觉得,自己的小屁屁有些凉。
大概是露台风吹久了。贺云沂借着风搂住她,附在耳边说了几句话,惹得辛葵差点没红脸,频频摇头。
“不要.........”去便利店买实在是太考验人了,反正她打死不愿。“你国内带过来的不是还有?”她有些疑惑,水灵灵的眼睛扑闪了下。贺云沂倒也没说非要逼着人去,只是刻意逗她,说得直白了些,“能一样?我只是想试试这边的有什么不同。”辛葵果然没坚持住,将贺云沂恶狠狠地怼在栏杆上,对他进行了一番爱的拳打脚踢。两人你来我往了会儿,辛葵有些累,又掰不开贺云沂的手,呐呐道,“我以前真没发现.........”小姑娘说到中途顿了顿,像是在酝酿着什么一般,哼唧了声后继续,“你知道吗,我最初的时候,一直以为你挺高冷的,也不怎么爱理人。”――也远远没有像现在这样,骚到几欲炸出烟花。
辛葵在心里默默地追加了句。“你确定?”贺云沂的记忆因着辛葵的这句话,仿佛被拉远到了去年盛夏。辛葵点头如捣蒜。“那也是对别人。”贺云沂直起身来,敛眸望着她,“你看我什么时候对你那样了?”他嗓音缓缓,“你哪一次觊觎我,不是我帮你兜着?”辛葵听到「觊觎」两个字,先是愣住,而后“噗嗤”一声笑了。
还觊觎呢.........贺云沂垂眼,“这个话题很好笑?”“当然了,只是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原来你真的一直这么想我的啊。”辛葵指尖翻起向上,三指并拢,朝天比了个发誓的手势,语气正经极了,“我发誓,那时候对你半点儿非分之想也没有!”贺云沂原本还姿势闲散,不知道辛葵这番话中的哪个关键词触到了他的逆鳞,俊脸稍沉,竟是直接俯下身来,捏住她的下巴尖儿,在她的脸颊处恶狠狠地咬了口。在小姑娘戚然的小声呼叫里,贺云沂长睫微垂,心口像是被细密的针扎过般倏然揪住,连带着心尖紧一阵松一阵地捱着。
他当然知道了。
他可是,比谁都清楚。---从镇上返回到庄园,已然是深夜了。费尔这个点儿居然还没睡,两人匆匆和他打了声招呼,这才回了二楼的套房。今天辛葵磨得久,等到她从浴室里洗好出来后,贺云沂已然靠在床头,正在翻看从费尔书房里拿过来的乐谱和一些资料。小姑娘脚步顿顿,倏然想起她今天给自己的定的目标,当即迈开步伐,将拖鞋迈得“啪嗒啪嗒”响。
蹦上绵软床铺后,她在上面不受控制地弹了弹,三下五除二爬起来,半跪着前行。还没等到她爬到贺云沂跟前,想要来个突袭。
对方像是安装了精准的雷达,直接扫眼看过来。目光清凌,不见半点起伏和波澜。这样子的贺云沂稍稍有些陌生,辛葵摸了摸鼻子,也没管太多,照样前行。
她蹭上去,半扑着倾身向前,用双手捧住贺云沂的脸,樱唇也自发撅了起来。“你这样是做什么?”贺云沂头稍稍一偏就躲过了她,听那语气,还挺无辜。“快,你让我咬一口脸儿。”辛葵倒是直接,将之前被贺云沂咬过脸颊肉肉的苦痛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你之前突袭我那么多次,我也要还回来!”然而贺云沂仍然不叫她得逞,轻轻松松间,力道稍稍叠加,当即将辛葵堵得没话说。大抵是他严防死守过于严重了,辛葵怎么攻略都没能攻略出朵花来,当下开始小声埋怨,“你这让我怎么下嘴嘛。”“不是说对我没有非分之想,现在又下得了嘴了?”贺云沂淡淡质问,视线辗转中,复又回到乐谱上面。辛葵愣住了,“都说了是那时候......又不是这时候......”可她解释的话一出,恍惚间觉得,好像贺云沂周遭的气压又低了些。小姑娘连忙凑上来,大声补充道,“可我那时候就觉得你是世界第一帅了!”贺云沂仍旧没吭声,眼皮都没撩起一下。辛葵干脆横出去了,凑到他耳边,缓缓吹气,“哥哥,我今天穿了蕾边儿的,带花纹的。”
贺云沂没回应。“.........你理理我啊。”
还是没回应。就在辛葵以为他改吃素了的时候,还没放任自己舒舒服服地瘫在床褥之上,就被一旁欺身而来的贺云沂利落地翻了个面儿。“那还真是盛情难却了。”贺云沂说着,嗓音沉凝,“我来看看。”感受到对方进一步动作后,小姑娘傻眼了。
她就是觉得好玩所以才随便撩撩的啊,她没想真的负责!“你别,我就随便说说,G你别摸......”在高一阵低一阵的制止和惊呼中,辛葵无比痛恨那个在前一分钟,还在大意轻敌的自己。而且事实证明,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之前贺云沂自己还说什么可爱的不会腻,可是等到他真的看到这种样式的,比以往都悍然了许多。她能感受得到,贺云沂更加意动了。不过和可爱款的不同,这种样式的难逃被撕毁的命运。
辛葵柔弱游丝间,又被贺云沂勾得喜欢,复又主动了些许。一来二往,反倒是不知道到底谁占了上风。晚间有稍凉的风哨掠过,贺云沂怎么也不让昏昏入睡的辛葵彻底地进入梦乡。
小姑娘在失去意识前,只依稀记得他在她耳边不厌其烦地开口,来来回回地问她,到底对他有没有非分之想。
她连续着不知道点头多少次后,才被贺云沂放过。G,有关于非分之想这个话题。
他就有......这么在意?眼前最后一道白光闪过时,辛葵是这样想的。
---清晨醒来,贺云沂不在身边。
床褥也是清清爽爽的,应该是趁她熟睡就换好了。见此,辛葵其实是暗暗松了口气,毕竟,今早没来那么一场实在是再好不过了。不然就两人这种密集的次数,光是用频繁两个字都不能形容了。到底是年轻的姑娘,不说乏,历经恋人的浇灌后,愈发像是缓缓绽放而出的花,承着露水,等待进一步的授予。
而且最令辛葵满意的是,昨晚趁乱间,她真的按照贺云沂之前欺负人的那般模样,全部地讨还回来了。咬脸蛋儿什么的,确实还挺上瘾。
今天的安排昨晚贺云沂也和她报备好了,再逛逛,拍拍mv什么的。辛葵想到这儿,心情放了晴,小步迈到浴室,待到洗漱穿束好后,她才磨磨蹭蹭地走出来。
可这一出来,就有些不得了。跋步床仍然保持着四方床帘垂落下来的遮蔽状态,可周遭围了几个佣人,围着床杆,仿佛在测量着什么。查理在备餐,看到辛葵过来了,笑着打招呼,“早啊葵,贺还在楼下书房和费尔交谈。”辛葵点点头,和查理打完招呼后,指了指那群佣人,“这是在做什么呢?”“哦没什么,就是在测量长宽,方便到时候搬出去。”查理应下。辛葵诧异了,“搬出去?”她和贺云沂目前还在住,难道说之后要让两人睡地板?“对,贺说这个床你们俩都很中意,等到走的那天,直接跟着你们来时的飞机,空运回去。”查理说着温和一笑,“费尔也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