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分辨出那是什么,她的唇边捱过来炙然的气息。贺云沂的腿也抵住她的,将她摁住,直接弯腰,低头亲了过来。
这一回,相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势汹汹。两人在一起小个把月了,独处的时候,不是没有。
无人能觑,无人能寻,无人可见的任何角落、转角,都是两人唇齿相依的绝佳场所。可今天距离之前,便又是相隔很久的上一次了。
舌尖被抵住,来去用力间,辛葵的头往后一仰,径自撞在了门板上。
不算是很痛,但也有微微的麻意,她当即就没忍住,直接“唔”了声。贺云沂离开她片刻,稍稍直起身来,用自己的手替代了门板,挡在了辛葵的脑后。昏暗环境下,只有鼻息互相交错的细微动静,不算响。
再次细听,周遭的声音也被悉数放大。一眼便能觑见房间全景的尽头处,是被纱帘遮盖住的秋夜雨景。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唯有玄关亮了一小片。昏黄的光线泄下来,影绰间罩住近乎放肆亲着的恋人。如果说这是一场你来我往的捕捉游戏,那么贺云沂,就是这场游戏里,彻头彻尾的主导者。辛葵被动间,承受着他所给予的一切。
每每以为到了尽头的时候,又是一段新的攀沿。
恍若永无尽头。气息交渡的最后,辛葵只能凭借着本能,死死抱着贺云沂的腰,才不至于滑落下去。“............”
她怎么就这么弱鸡了!辛葵推了推他,不自觉地放软了声调,“你扶我起来嘛.........”然而贺云沂就像是没听到那般,将人掰着,又翻转了一个面儿。“还没完。”贺云沂说着反剪住辛葵的手,低头凑得更近,在辛葵拉出漂亮线条的后颈处,轻轻地咬了一口,“我刚刚就想这么做了。”---接下来的时候,辛葵无时无刻,都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小姑娘这回总归是意识清明,没在美色的诱哄下,像是误入盲区,不知归返。
她带了点劲儿去抬手,将剩下来的灯源一一打开。刹那间,整个房间灯光如昼。
这般的敞亮,也将任何地方都照耀得如同明晃晃的白日。神情和面容在此,都无处遁形。
辛葵不用想,都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模样。无非是被欺负得很了,留了印迹不说,大抵还有娇艳的唇。
眼下她站着,贺云沂那厮,却是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坐着。“............”
这不公平!凭什么他吃饱喝足顺带还有完美的售后。
而她――就得如此谨慎并防备呢?更别提.........后颈那块儿还带着点儿牙齿噬过的体感,尖锐地划过,引发全身颤栗,毛孔反复收缩,连带着心房都被拔地而揪。“别那样看我。”
“......我哪儿样看你了,我可正常了。”“是么?”贺云沂不吃她那一套,只是径自盯着辛葵,含笑道,“我也就是提醒提醒你,今晚到明早,我有的是时间。”辛葵真想在此刻众筹一双没有听过这句话的耳朵。
呜呜呜呜她感觉自己不是谈了恋爱,是谈了个禽兽!听听他那副语气,真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范,荣登第一宝座且谁都不能超越的那种存在。
简直就像是开了屏的孔雀,每走一步都带着明确的目的。大致缓和好以后,看辛葵也没像最初结束之时那般炸毛了,贺云沂才招了招手,示意她也来到沙发这边坐着。
两人斜对着面,盘着腿坐在茶几一旁的毛绒地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玩飞行棋。“你等会儿穿我哥的睡衣吧,他之前来过一回。”辛葵说着,还正盯着棋盘,很是聚精会神,“他比你矮一点儿,应该是差不多高吧?肯定能穿下的!”“不穿。”贺云沂直接拒绝。两人交谈的间隙,他还抽空赢了局。辛葵听到这话,瞪大双眸,语气惊颤,“可是你不穿他的,难道要穿我的?”贺云沂头被没抬,明晰指尖拨弄着棋子,语气疏散,“我是说,我可以什么都不穿。”“............”
辛葵头一回希望贺云沂可以闭嘴。枉她之前一直以为贺云沂是那种清风霁月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典型,哪儿曾想这人私下里那么的.........那么的让人招架不来。两人复又聊了会儿。
中途辛葵老是被贺云沂带跑偏,无论其他,她的心神没有稳在飞行棋上面,加之运气不好,回回都让人碰壁。再一次输掉以后,辛葵半手撑住脸,幽幽然叹了口气。
“你也不让让我.........”贺云沂重新摆好归位的棋子,“我让过很多回了。”听及此,她倏然抬头。
这可和她在网上冲浪的时候,看到情侣投稿的内容,完全不一样啊。“可我看到网上说,别人都是让女朋友一直赢的。”
“我们也一样。”
“嗯............?”
“你也让你的男朋友一直赢了。”这是什么歪理?
大佬就是不一样啊,这样的话说起来也格外得理直气壮。辛葵又气又好笑,她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越过飞行棋的棋盘,扑向贺云沂,“我不管,你得让着我!”贺云沂没有任何防备,下意识地便是抬手,以此接住怀里冲的姑娘。
然而冲势太大,他也被撞得往后方的沙发边角处倾斜,距离较之方才,偏移了许多。他几乎是半仰着身,坐在地毯上,脊背倚在沙发边,怀里还拥着辛葵。
“这么突然,就不怕磕着?”辛葵略有些心虚,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贺云沂,用手给他捏了捏肩,小声呐呐,“反正有你给我垫后呢。”贺云沂从善如流应了声,扬眉看她,“你这话说的,以后就是有什么事儿,都先把我推出去了?”“当然啦。”小姑娘改为双手抵住贺云沂的肩,在上面重重地锤了两下,她偏头过去,凑近他的耳垂,学着他之前的那般模样,轻声而语,“这样你就是放在我前方的第一位,有没有觉得很荣幸?”这般歪理,只有辛葵才能说得如此头头是道了。
可如是这般,也只能心甘情愿地受着。
毕竟,第一位。贺云沂抓住她乱动的手腕,低眸垂眼,在上面吮啜了下,“嗯,那确实是该很荣幸。”“干嘛呀――”辛葵想要收回手腕,发现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贺云沂的力道。辛葵笑得呵呵,“没骗你,这样真的会痒。”“我知道。”
贺云沂应下,用更加实际的行动代替,直接回答了她。这回,辛葵彻底地笑不出来了。比起这秋夜,更让人手脚蜷缩的,是被骤然掀起的衣衫下摆。
掌心的相触,相较于之前的任何一次,都带着显而易见的磨砺。凉意趁着这茬,拼命地往里钻。
辛葵被这样的冰凉拉回了稍显不清的神志,迷蒙暂且回笼。小姑娘的杏仁眸儿泛着水雾,连忙去捞,结果率先没绷紧的,居然是她自己。扣子被解开后,她像是被抽干的水泵,再也没有任何的力气了。
贺云沂寸移到了,指节往里微微收拢。一手都不能堪堪覆盖住,更别提掌握了。“你怎么长的?”他埋入她的发间,喉间发|紧,嗓音沉得能滴水。“我.........”辛葵羞愤之余,居然还真的乖乖回答了,“我吃米饭长大的。”贺云沂愣怔了瞬,而后他清浅的笑意浮在面容,显而易见。
这般表现,连带着其他的动作神情一起,悄然空气中起伏的微尘里,挠得她痒痒的。辛葵有些看呆了,她心里面被烘得暖呼呼的。
只觉得身旁有他的陪伴,很开心;对于这样的触碰,她在发颤儿的同时,又很喜欢。“再不济.........”见贺云沂这般模样,辛葵顿顿,复又补充,“也是吃可爱多长大的!”这下贺云沂真的笑出了声,继而又捏了把,“按照你这样说,以上两者都不是。”辛葵被他的动作弄得忘记了回答,呼吸几乎停在了夜晚的这一刻。
而后,贺云沂缓缓接上了,“大概是吃甜的长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