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程净枝立刻抽泣了声。

她缩了缩脖子，睫毛颤啊颤，随即半阖下眼，一副难过又委屈的样子。

“肖导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她扬起一张素白纯净的脸，两道泪痕清晰可见，晶亮的双瞳像无辜的小鹿，就这样直直看着你，单纯得像误入尘世的仙女一样。

旁边站着的女助理被这样的眼神撩起一团母爱。

她嘟囔“肖导，现在说这话可不合适吧。”

她往肖正身后瞧了瞧，恰巧看到余从雪正没骨头似的斜倚在墙侧，两只手百无聊赖地蜷着自己的头发，一副置身事外的随意，顿时心头一阵火起。

“肖导，净枝受了惊，现在还没缓过来神，您现在不应该先教训教训惹事的人吗”

她直勾勾地盯着余从雪看，话里意思显而易见。

始作俑者就在这儿站着呢，你是看不见吗

“所以我这不就是在问嘛。”肖正仿佛在和稀泥一样，又把问题抛给在一旁自顾自装柔弱的程净枝。

“搞清楚事情经过，我也好及时采取点措施肃气，也能避免误伤无辜的人。你说是吧，净枝。”

他真诚地笑笑，腮帮上的肉挤成一团，看起来和善又有些谄媚。

程净枝上下耸了耸肩膀，眼眶里又蓄起脆弱的泪。

这下助理不高兴了，她再傻也能听出来了肖正这话里的偏向了。

说白了不就是不相信程净枝的话，要给余从雪撑场子嘛。

“肖导”另一位助理看不下去了，“当时可是那么多人都在场，大家听得清清楚楚，明明就是余从”

“诶，先别那么着急嘛。”

肖正打断她的话头，话中别有深意“看都会看错，更别说是听岔了，更何况当时风大，闪了舌头瓢了嘴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所以我才再来问一问嘛省得平白给无辜的人扣了黑锅，那影响多不好。”

助理

程净枝

王潋

要不你直接在脑门上刻个“睁眼说瞎话”的。

这包庇意思也太明显了吧

众人无语，一时间，几人的眼神都往余从雪身上瞥。

也不知道这个走

后门的是哪来的本事，看把肖导都哄得七荤八素的。

受害者还在这儿坐着呢，就敢光明正大地来洗白。

真不要脸。

余从雪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这么不招人待见，平日里工作少见这些含着针对的私人情绪，可一遇到这种破烂糟心事，第一个被火力集中的就是她。

仿佛拿了反派剧本，什么篓子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她捅的。

简直不讲道理。

女助理还在继续小声嘟囔，情绪十分不满“这都算是什么事儿啊，受害者的话都做不了证，真是活见鬼了。”

“对啊，可不是活见鬼了吗。”

突兀一声插进来，女助理蓦地被吓一跳。

这声音太耳熟，沉寂的空气被倏地震动，肖正咧了咧嘴角，王潋下意识侧眸，连程净枝都忍不住掀起眼皮，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

谁也没想到余从雪会突然插嘴。

而且插得理所当然，一点都没有要低调沉默、避开风头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助理立刻反问。

“什么意思，就那意思呗。”

顶着四面八方意味不明的目光，余从雪站直身，慢悠悠从肖导身后走出来。

“就像你说的，受害者都做不了证，这件事可真是活见鬼了。”

她天生身上就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吸引力，笑时风情万种，沉着脸又高贵冷艳，就这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她直着脊背，抬着下巴，视线由上向下俯视，高跟鞋哒哒敲地，走出了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这样一比，就显得团坐在床上的程净枝软得跟朵摇摇欲坠的花骨朵似的，连一根骨头都直不起来。

莫名其妙就被压了一头。

余从雪伸着指头，指指自己，直视着避开她目光的程净枝，语气坦然“平白无故被指控成划了别人脸要毁人前途的加害者，我难道不也是受害者吗”

“现在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那怎么能一样”助理下意识答。

“哪里不一样”

助理被堵了一句，憋气，脸涨得通红，“你你”

“你”不下去了，她咬咬牙。

余从雪摘了帽子，长发泄下，她单手插进发丝，将额前碎发捋到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