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复语的注意力全在他前一句话上，不由得问了句：“这次是谁？”

“还能有谁，你上次在综艺上夸的那个呗。我就说你别乱说话，这不是平白给人递靶子吗，你看人家这不就找到机会拉你炒作了吗，我们季顶流身上的空穴来风的情债又多一条吼吼吼。”

季复语懒得搭理他。张显刚说完前半句他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余从雪季复语#的话题已经飘到了18位，#余从雪直播#在第16位。

他点进前一个，打眼上来就是一个录制视频。

@yuyu先知：#余从雪季复语#余姐好大胆哦，竟然在直播上亲自拉顶流下场炒cp~~请问两家粉丝，你们都磕到了吗？(爱心)(爱心)→[视频]。

一看就是老标题党了。

季复语点进视频。

余从雪姣好的一张脸瞬间跳出来。她明显没怎么打扮，素颜出镜比起平时要更清纯一些，眼睛亮亮的，氤氲着粼粼水光，好像是前面有人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她正勾着唇角漫不经心地笑，看起来有些可爱，又有些莫名地勾人。

她说：“季老师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前辈。”

声音浅浅的，很温柔，话音里都是笑意。

季复语的手无意识地在手机后屏摩挲。

张显听到声凑过头来。

“哇哦，这小姑娘长这么好看啊。”他夸张地张大嘴，“行啊老季，这次被薅

羊毛也不亏，比之前那一个两个的好太多了诶。”

视频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录制《演员》的时候给了我很多鼓励，论起关系，我应该算是他众多后辈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演员……”

“啧啧，害挺诚恳，这是……新套路？欲拒还迎？吸引你的注意力？咋还一人换一种套路呢。”

季复语无语看了他一眼，顿了顿，又解释：“她不是这样的人。”

“哎呦呦，哎呦呦，”张显阴阳怪气地叫，“还‘她不是这样的人’，护短啦？我还以为是人家小姑娘单方面吸你血呢，合着你这头老牛也有意思啊，这小姑娘有十八了吗你这个老变态？？”

季复语一手拍他脑袋上：“她今年22了。”

张显平白被赏了一掌也没恼，照样叽叽喳喳：“哇，那还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未成年呢，这脸嫩的，可真漂亮。”

他又看向季复语：“啧啧，果然是老变态，连人家年龄都摸清了，下一步是不是要上手了？老季我劝你深重哈，你那一二三四五六个暗恋者可都比这小姑娘咖位大，小心别人给她穿小鞋。”

季复语不言，看着手机的眼神越发幽然深邃。

张显摸着下巴：“诶，话说我怎么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呢？感觉最近刚见过。”

“嗯？”

“哦对！”他猛一拍掌，“这不是Grande新刊封面上那小姑娘吗！”

“Grande？”

“对啊。”张显迅速翻出Grande新刊图，往季复语眼下递。

“我说你是真的与世隔绝吗老季？Grande昨天上线那么轰动，光这张封面图的讨论度都直逼你上次拿百像影帝的时候了，你竟然不知道？”

季复语的目光顺着他的动作移到张显的手机屏幕上。

他倏地一怔。

“怎么样？绝吧。我昨天刚一看到就惊艳得不得了，好家伙Grande从哪里挖出来的宝贝，这一张图就够他们吹三年了，要不是我没找到老胡的联系方式，不然我怎么说也要挖一挖墙角……”

张显的声音蚊子似的一直在耳边嗡嗡响，而季复语却什么都听不见。

他的注意力，全被手机上的那张图吸引住。

玉白的雪缎，黑藻似的长发，欲飞的羽翼，还有余从雪眼下一滴珍珠形状的泪滴。

她的眼睛

半阖，银白的睫毛像蝴蝶的双翅翩然展开，无机质的光圣洁又璀璨。

他蓦地想起几个月前的夏夜，在偏僻山区的那一个酒店楼道里，余从雪与他在烟雾中的一个对视。

那双眼睛流转着光，美丽，旖旎。

让人忍不住惦记。

一直惦记到现在。

“我说真的你到底跟这小姑娘熟不熟啊，熟的话给我个联系方式呗，我真想把她拉到我们工作室，多好的苗子啊……”

张显一张嘴跟炮仗似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你俩都并排上热搜了关系肯定差不了，拉到我们这里还更好发展你说是不是。我们工作室又没有限制谈恋爱的规定，你还能近水楼台先得月，诶不对，你俩到底有没有关系啊，我看这苗头走向也不太对啊，老季你是不是单吊着人家……”

张显对上季复语的眼神，猛地卡住。

季复语正静静地盯着他。

周围空气瞬间寂静，气氛略略奇怪。张显正琢磨着这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听到季复语突然叹了口气，又不自觉地笑了笑，眉目上全是温柔，语气更是放纵的宠溺：

“哪里轮得到我吊着她，是她在吊着我啊……”

张显愣住：“……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