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烦陈老师了,有孩子们帮我就挺好的!”迟穗不动声色地与他隔开一点距离。
陈杨还不肯放弃,“没关系的,我下乡比你早,做这种事情,我手脚比你快!”
“真不用!”她躲开他想要伸过来的手,直接上了岸边。
很快,小孩子们便围了过来。
“你们帮我把螃蟹的壳和内脏去掉好不好?”迟穗说着示范了一遍,“我们先捏住螃蟹的壳,然后将他的小钳子去掉,将背壳往后一掰……”
这种小螃蟹,个头小,就算夹到手也跟挠痒痒似的,根本没什么危险,所以他大胆放心的把这项任务交给了小孩子们。
“交给我们!”一个个子小小的男孩子拍了拍胸脯,第一个上手处理螃蟹。
很快,便有好几个孩子围了过来,大家七手八脚地开始处理,速度还挺快。
见一群孩子忙活开来了,迟穗也没有再管,而是拿起一个竹篾制成的网筛和一个洋瓷盆,再次跑向河边。
她刚刚在抓捕螃蟹的过程中,发现水草下面有许多小河虾,这些小河虾跟个米粒似的,小小的,而且几近透明,若不是把水草捞起来的时候,连带着把它们带出水面,还有可能难以发现。
这个年代的河虾,纯天然无污染,没有化学肥料,若是放上一点青辣椒炒在一起,味道说不出来有多美味。
有了食物在召唤,迟穗干得十分起劲。
陈杨刚刚没有占到便宜,这会儿早就蔫头耷脑的回了锅灶旁,指挥小孩子们去准备柴火,他手里虽然拿着石头在垒灶,但眼睛仍然时不时的朝迟穗看去。
此时的贺屿州正在翻整自留地,多年没有干农活,出些力气倒是没问题,可是像犁田这样的活,没有个三两天学不会,再加上这个时候又是抢种的季节,他也没有硬要去生产队的田里赚工分。
而借病没去野炊的李兰兰,鼓起勇气去了贺屿州家。
在农村大白天的没有谁家会关院子门,她伸手敲了敲,并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向里面呼喊,“贺屿州同志,你在家里吗?”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她便索性直接走进了院子,听到后院里有碰撞的声音,她深吸了一口
气,穿过堂屋来到后院。
贺屿州光着上半身,正在卖力的打桩,这块自留地原本是在围墙外边的,而地的旁边则是大伯贺青松家的地,为了划清界限,直接把它围到院子里来是最干脆利落的办法。
李兰兰的一双眼睛痴痴的盯着她,从他那英俊的脸庞一直扫到他紧实的小腹,有放过任何一寸的位置。
从小到大,她喜欢的并不是柔柔弱弱的书生,而是格外崇拜保家卫国的精壮男儿,本以为下了乡,这些都和她无缘了,可是上天又冥冥之间给她带来了这样一个新的希望。
也不知道盯着看了多久,直到对方停下干活的双手直起腰身,李楠楠才走近,体贴的掏出兜里的帕子,
“贺大哥,你是不是累了?”
“请…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若屿州并没有去接帕子,而是虐待戒备的看着她。
其实站在面前的这个女知青,他还有一点印象,当初他刚回来不久,初次去地里下地,这个姑娘便一跤跌在面前,把他吓了好大一跳。
知道他客气而又疏离的话语,李兰兰眼里的光突然就暗了下去,她忍不住想,如果今天来的那个人是迟穗,他又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可是,偏偏他想看到的那个人,已经跟别的男人去野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