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只有莹莹的照明棒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周围漆黑一片。

而洗手池已经蓄满了水，一张皱巴巴的女人脸漂浮其上，镜子里映照着的，则是杜维的模样。

此时此刻，在失去了身体的情况下，杜维保持着极度的理性和冷静，实际上他处在这种状态已经很久了。

在恶灵附体之后的自己来到洗手间，镜子里倒影出自己的模样的时候，杜维就发现自己从第三者的视角，开始逐渐发生了改变，正在逐渐进入镜子里。

每一次戴上面具，想要取下来就会更加困难，而在第三次戴上面具以后，杜维完全被恶灵控制了身体。

戴上面具，它其实就是你的另一张脸。

不同的脸，这一点在米娜夫人家的别墅里，杜维就已经见过。

但当时杜维并不理解那些被描绘出的脸代表的含义。

而当被恶灵入侵意识，杜维构建出代表着记忆性格和行为逻辑的心灵之湖，做出区分和抵抗，以及到恶灵给镜子里的自己换上一张脸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面具为什么那么执着给自己换上一张脸。

所谓的机制。

戴上面具会逐渐被恶灵占据身体，而给镜子里的自己换上另一张脸，完成了机制以后，它就会拥有杜维的一切。

当时的情况，再也没有比那张皱巴巴的女人脸更适合给杜维换上的了。

至于另一张面具里的恶灵是否也是这种机制，杜维无法去确定，因为那只恶灵已经和面具分开了。

他试过反抗，可却发现在当时的情况下，被恶灵成功换脸，占据自己身体的几率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他只能转而求次，利用心理学的人格，给面具里的恶灵埋下一个大坑。

它想要占据杜维的身体，拥有杜维的一切。

而杜维想要的，则是除了把身体给它以外，还要给它一个名为杜维的人格。

即心灵之湖构建出的，部分记忆，性格和行为逻辑。

越是快要被换上脸，杜维进入镜子的速度就越快。

所以他剥离了自己所有的情绪，保持一个绝对冷静和理性的状态。

直接从第三者的角度，转变成镜子里的第一视角。

好在，在即将被换脸的时候，杜维成功了。

所以，才会有伸出手，试图给镜子里的自己换上一张脸的时候，卡住不动的那一幕。

听起来，很像是卡bug。

但不管怎么说，当恶灵摘下面具以后，它就完全继承了杜维构建的记忆，性格，行为逻辑，暂时变成了类人格化的产物。

……

霍米尔眼神惊恐的盯着镜子，额头满是细密的冷汗，在照明棒的映照下，显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她不明所以，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杜维先生在镜子里，那么外面的是……恶灵？

还是说，镜子里的才是恶灵，他只是在试图误导自己？

霍米尔咬着牙说道：“我怎么才能确定你没有骗我？”

一种无法抑制的寒意慢慢涌现在她心里。

就算是洗手池里出现的那张皱巴巴的女人脸，也没有镜子里，这个满脸憔悴，眼神却无比冷静的杜维给她带来的恐惧感要多。

于是，她想了想说道：“如果真想你说的那样，为什么另一个是恶灵的你，会再次回到心理咨询诊所，而且还是和我们这些驱魔人一起，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随着她话音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