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维眼神怔住了，不对劲……

在自身安全都无法保障的情况下，他不大可能会对其他人生出恻隐之心，尤其是陌生人。

因为公交车内的“乘客”实在是太多了，甚至，还有一个看不见的乘客。

灵视状态下，他能看到的更多。

压抑，恐怖，窒息，种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异样都充斥在这两公交车内。

普通人没有灵视，无法去直面感受这种如坠深海的恐怖，可一直处在灵视状态的杜维，却置身其中。

换句话说，他此刻默默忍受的一切，都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

杜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人性正在缺失……

似乎，第一次进入灵视状态的时候还不明显，或者说影响不大，可在进入灵视第三阶段，右手恶灵化以后，人性的缺失就已经开始变得严重了起来。

他再次把伞遮住上半身，靠着窗户，缓缓闭上了眼睛。

“所以，这就是猎人为什么被教会所忌惮的原因。”

“人性的缺失，那么到了最终阶段，完全恶灵化以后，是否会”

一直以来，杜维表现的都是冷静，理智，没有多余情绪。

这确实是他主导的，但人性的缺失，却体现在他的外在表现上。

就比如说，此时此刻，杜维冷漠的看着那对漂亮的姐妹花和司机攀谈失败后，扭头向着自己的位置走了过来。

他完全没有去提醒对方的念头，因为他觉得这会让情况变得更麻烦……

可即使是他，在最开始的时候，遇到这种事也会多少有点情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变得越来越冷漠，就像是个恶灵一样。

杜维在心里默默对自己做了一个决定。

“等这件事结束以后，必须给自己找一个锚点。”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如果抛去生理和心理上的不适，非人并不是不能接受。

但非人并不意味着非我……

……

艾米丽和梅里向着车厢后方走去，她们俩本身就是亲姐妹，自然不会分开。

因此，她们想坐的位置，便是倒数第二排，杜维前方的两个靠窗座位。

可越往后走，两个人的表情就越难看，尤其是在走到后车门处，看到了修女的时候，两个人直接被吓了一跳。

穿着神职人员的修女服，脸色灰败的像是刷了一层水泥一样，而且修女的五官比例是失调的，和正常人完全不同。

它的眼睛比常人要大的多，而且没有眼白，全是漆黑一片。

嘴唇漆黑，像是被火焰烧焦了死的，有明显的外翻迹象，粘稠的血液滴答滴答的落下，怎么看，都没法和正常人联系到一起。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时候，就算是比较大条的艾米丽也意识到不对劲了，她拉着梅里的手，满脸苍白，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梅里更加不堪，她本来就很害怕，看到修女以后整个人都在颤抖，用惊恐的语气说道：“艾米丽，我们可能上错车了……”

话音刚落，整个公交车的乘客像是被触动了一样，全都扭过头，目光死死的锁定在梅里和艾米丽的身上。

双胞胎姐妹花的年纪，正是世界观还没定型的时候，在遇到这种情况，立马就联想到了一些恐怖的东西。

姐妹俩被吓了一跳，齐齐惊呼了一声。

而这，也使得公交车内的气氛更加紧张了起来。

车顶内置灯开始疯狂闪烁，而坐在后方杜维，却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许多道充斥着恶意的目光，汇聚在了双胞胎姐妹花的身上。

似乎，她们的举动，打扰到了这些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