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更奇怪了,“总共就□□个,哪里来的十八哥哥?”
苏芝扭头:“就是宫里的十八哥哥呀!”
皇帝一愣:“十八皇子萧易?”
“嗯!是呀!”苏芝的声音愈发甜软,“十八哥哥读过的书最多啦,最喜欢诗词,常念给我听,比我家里的哥哥们会得多多了!”
皇帝眉头皱起,想起小十八去年的种种劣迹,对苏芝所言深感怀疑。但听到后半句,他又忽而想到了些别的事情。
他问苏芝:“你十八哥哥喜欢诗词?”
“是呀!”苏芝面不改色,反正据楚源描述,十八皇子爱读书爱到发疯,从诗词歌赋到史书政书都爱看,皇帝若叫他来考,他应该也露不了怯。
她又顺着楚源那日说给十八皇子的意思补充:“他说史书政书都不及诗词有趣,说什么……野心勃勃的东西,读来没劲,还是诗词歌赋让人美哉快哉!”
皇帝听得心绪愈发复杂,照这么说来,小十八也没那么顽劣?去年那般,倒是自己把他逼狠了?
他觉得小十八聪颖,有意让他承继皇位,一时虽尚未按照太子的规制为他挑选太傅,但也让先生加了许多史政一类的课。
他后来日日出去疯闹,是因不喜欢这些课?
皇帝怅然一喟。
这个缘故,亦有些令人失望。但也罢了,宫里锦衣玉食长大的孩子,潇洒惯了,没有野心也不奇怪,随他好了。
再想想这大半年他都冷着萧易未见,皇帝亦有些伤感自心底生出,想了想,告诉宦官:“去尚书房告诉十八皇子,中午过来用膳。”
苏芝四下张望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下松气:完成啦,开心!
如此这般,十八皇子晌午来用午膳时,苏芝自然而然地也被皇帝留下一同用了。用膳时皇帝挑拣了几句这个年纪能读到的诗来与十八皇子聊,十八皇子果然对答如流,苏芝边在心下感慨十八皇子读的书真不少,一边闷头享受美味佳肴。
用过午膳,十八皇子没急着告退,她就先走了。大功已告成,她打算回舒和宫跟愉妃娘娘见个礼就回家去,结果一进宫门,就碰上了楚源。
楚源一脸紧张:“阿芝!”
“咦?”苏芝抬眼瞧瞧他,“你怎么在这儿?”
“你……”楚源看一眼唐氏,唐氏就识趣地退远了,他急问,“你真去见陛下了?没事吧?”
“……”苏芝瞥他一眼,“不是所有当皇帝的人都那么不是东西。”
楚源语塞,脸色涨红:“……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我没事呀。”苏芝咂咂嘴,看他已在这里等得冒了不少汗,终是态度缓和了些,“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好心了,真的没事,你放心吧!十八哥哥还在紫宸殿,以后你们日子应该都会好过了!”
楚源顾不上高兴日子好过的事,哑了哑:“你真就管他叫哥了啊……”
“对呀!”苏芝点点头,“在陛下面前我都这么叫啦!”
楚源有点别扭:“可上辈子我们明明都管他叫……”
“那关我什么事。”苏芝耸肩,“上辈子要不是嫁给你,我也不叫他十八叔呀。”
楚源无言以对,苏芝拍拍他的胳膊:“你好好读书,我先回家了!”
说完,她就跑去拉住唐氏的手,去向愉妃告退了。
楚源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心底溢出一股酸苦。他看得出来,苏芝这辈子时时刻刻都活得挺开心,这挺好的。
只是,他也感觉得到,他离她好像越来越远了。
她身边有相府的一群哥哥姐姐、有明越,宫里也人人都喜欢她。如今十八皇子又把她认作了干妹妹,她着实逍遥自在。
她不再需要他了。
其实上一世,也从来说不上是她需要他。他们的婚事不是自己做主的,他只是奉旨娶了她,后来他们过得也并不和睦。
可那时候,他若有事找她,走进长秋宫,她就必定在那里,满心满眼都是他。
――那时他并不曾意识到这些,他以为他们一直相看两厌。现在回想起来,才惊觉她眼底的那份不同。
现在,她是真的不在意他了。她不会再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转而去记挂更多对她更好的人去了。
这是应该的,是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