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你很聪明
许是刚才用力扯到了伤口,陈锦瞳身子又有些发虚,以为皇上还要继续问话,她强打起精神,却见皇上收回了她身上的目光,又拿了一本折子草草的看着,陈锦瞳感觉有些摸不清头脑,看了看一旁的东方玄泽,对方回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收到这个信息,她也不在着急,反正她坦坦荡荡,有什么事听着就是了。这样想着,便艰难的端了宫女早就呈上来的茶抿了一口暖暖身子。
刚放下茶杯,就见小太监领了御医进了殿内。
皇上头也不抬,就吩咐道:“带她去偏殿先处理下吧!”
太医一行人也不多话,行了礼就起身往外走。
微微俯身行了个礼,陈锦瞳也不多言,再加上身体确实支撑不住,便任由旁边的宫女搀着跟了出去。
“她是陈百现的女儿?”殿内重新安静下来,皇帝才放起手上的折子,虽然这些消息早就了然于胸,却还是要跟东方玄泽确认一下细节。
东方玄泽忙起身回话:“回陛下,确是如此!”
“你和她很熟?”皇帝还是语调平静,静静的看着东方玄泽,东方玄泽心内却是大惊,皇上先是问陈锦瞳是不是武安侯的女儿,再问他们是否很熟,难道是怀疑他与朝中之人勾结?不对,既然知道是她是武安侯的女儿,那也应该知道了其中的纠葛,于是镇静的回道:“回陛下,臣碰巧遇到她几次,”顿了顿,见皇上不言,于是接着回答:“正月初六,我应侯府大公子之邀到侯府赏画,正好撞上这位陈小姐回去认亲被赶了出来。”
“嗯。”皇上并未多问,看着东方玄泽的目光却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宣王这个儿子,倒是个能成大事的,可惜了,不是自己的儿子,就怕他真的成了大事,只能给他扣在了眼皮子底下。
东方玄泽不去看他的脸色,慢条斯理的又坐了回去。
“你先回去吧,看那小姑娘的样子,怕是支撑不住,等下我会打发人送她回去。”说完话,皇帝的目光又回到了案几上的折子上。
“是。”闻言,东方玄泽便起了身准备回去,却听见门边有了声音,已经包扎好的陈锦瞳脸色比早上还苍白,却硬挺着又来了。
看见有人进来,皇帝抬头看了看,他倒是低估了这个小姑娘。
“有什么事,让你这么不要命?”听见皇上开了金口,东方玄泽顿住了脚步,观察着殿内的情况。
“回皇上,民女有冤,请求陛下做主!”陈锦瞳好似被突然戳中了痛点,声音中略带哭意,凄凄惨惨的就要跪倒在地上。
“坐着回话吧!既是事情还没说完,世子也跟着听听这是怎么个冤屈法。”皇帝很是不喜女人哭哭啼啼,有些烦闷的按了按太阳穴。
陈锦瞳在宫女的搀扶下坐到了椅子上,东方玄泽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一旁的宫女十分识趣的换了热茶上来。
本以为耳边有得聒噪,皇帝都心情快要转变得不耐烦了,陈锦瞳却迅速的收敛了情绪,柔柔弱弱的开口:“民女母亲是武安侯爷陈百现的第三门妾室,在民女年幼之时就已撒手人寰;后民女被人送出,幸得商贾之士所养,养父母待我恩重如山;后养父母病逝,怜我一人孤苦无依,便告诉了我身世让我去寻了武安侯爷。可是,却在武安侯府被人百般羞辱打了出来,差点丢了性命。”说到这儿,陈锦瞳有一丝的踌躇,犹豫是否要将设局害陈荣安的事和盘托出,说了,有理也会变得不够充分,可是不说......
她又想起东方玄泽的嘱托:“皇上坐拥天下,耳目无数,你说出的,他早就知道;你不说的,他也会知道;想报仇就不要隐瞒。”她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问他:“那我说了报不了仇呢?”东方玄泽回她:“你可以不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你说了可能报不了仇,不说却一定不会如你所愿。”
确实,感受过那种威严,再看了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她心内了然,说吧,反正现在她没有选择;不过,她可以换一下先后顺序,大事说在前面总不会错,有些事也会变得理所当然。
于是,她再次开口:“算起来,我两次
丢了性命都是在我原本最亲密的人身上,上次幸得世子殿下路过施舍了我一件披风,让我才能活着逃到外面被一个乞丐相救;此次又得皇上相救,民女不胜感激!”她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向皇帝和东方玄泽行礼道谢。
皇帝却不为所动,出声质问:“陈荣安私自挖煤之事暴露与你有关?”
迎着皇帝审视的目光,她大大方方的回答:“是!”把整件事事无巨细的的说完了,见皇上听得认真,她喝了一口茶水,又补充道:“陈荣安下狱次日清晨,派人杀了我养家上下一百多号人,上至耄耋,下起婴童,一个活口没留;我今日这般,也是为了一直以来庇护我的亲人报仇被伤。”
“你很聪明!”皇帝难得开口夸人,对她却是十分欣赏,她那点小心思他看的十分真切,但也承认这十分受用。
“小德子,去把陈百现和陈荣安召来,我有话问他们。”小德子领了命令就要出去吩咐,又听得皇上又开口道:“顺便把皇后也请过来。”皇上担心皇后又过来为她父兄求情,干脆一起过来说个清楚,他也捡个清净。
“你那秸秆煤朕亲自看过,确实很不错,推广怎么样?”等人的期间,皇上又出声询问。
“回陛下,这秸秆煤用传统的人力去制造比较耗时,不宜推广;但是我已基本上掌握简单的器具,生产起来比传统人力快、质量优,专人组织起来生产的话,要供应不难。”陈锦瞳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既是如此,你伤好些便着手这件事,把所需之物列举出来,要事无巨细。”沉了沉声,皇上看着陈锦瞳开口。
雪从去年一直下,即使偶有停歇温度却仍然不见回暖,虽然世道渐渐安定,可这个时代,人力在大自然面前显得尤为渺小,要不是看陈锦瞳实在伤重,皇帝是准备宣了人进来直接扣下开始投入制造的。
陈锦瞳起身应了下来,正要继续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外面传话的小太监跑了进来,传到小德子那之后小德子才禀告道:“陛下,武安侯父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