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张三郎听了苏舒的话,也不多留,拿起桌上的煤油灯:“那你就在这里守着吧。”
说完,张三郎便带着煤油灯打开门,出去了。
——从开着的窗户里,苏舒看着这偌大院子里唯一的灯火进到对面的屋子里,片刻后对面屋子也吹了灯。
苏舒叹了口气,把门锁从里面反锁上,留了一扇窗户,然后自己搬了把椅子,对着窗户坐了起来。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
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洒下来的月光让苏舒能看清楚四周的模样。
跟一幅画似的。
只有起风的时候,院中树影摇动,才像是活得样子。
而守着酒坛子的苏舒,想起方才在底下酒窖中闻到的香味......
再次叹了口气。
要不是张三郎先说了“饺子”,估计贼不来,这些酒坛子也得少一些。
不过苏舒没等多久,寂静的夜里便如同方才张三郎所说的,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就像是有人踏着月色,踩着顶上青瓦,疾步而行。
苏舒勾起嘴角,站起身来,将大开的窗户轻轻掩了上——
只露出一条缝,就像是主人家疏忽,忘记了将窗户锁上一样。
而苏舒站在窗户旁,握紧了手上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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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顶的碎响很快就停了下来,随即而来的是两声破空声和落地声——
来偷酒的贼人一共有两个,从房顶跳了下来。
院子里悄无声息,但明亮的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了纸窗户的缝隙中,苏舒眼睛微微眯着,看着两人的动作——
那两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很快发现了苏舒留下的窗户缝——
落在窗户上的人影越来愈大,然后悄悄的,窗户被推开了——
一只手撑在一侧窗框上微微一用力,两只穿着皂靴的脚同时踏上窗沿。
苏舒的目光落在鞋子上两秒,脑海中飞快闪过了些什么,把伞放了回去,转手抽起了一旁花瓶里的鸡毛掸子——
就在那双脚要落地的同时,苏舒一鸡毛掸子横了过去!
那人猝不及防,被苏舒伸出去的鸡毛掸子堵了个正着,鸡毛上脸一怂一怂的,搞得那人鼻子一痒,闷哼一声从窗上后仰,一下子撞到了他身后那人身
上。
然后“噗通”两声,两人一起摔了下去。
苏舒:“......”
她看看自己手上的鸡毛掸子,觉得这一届的蟊贼真是不经打。
她走了两步,走到窗户前大大方方露了脸:“不知两位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两位梁上君子倒是夜行人的标准打扮,一双皂靴、一身黑衣、戴了头套、一张黑布蒙了脸,只剩下半截眉毛和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而那两双眼睛,在看到苏舒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苏舒自然把他们的变化落在眼里——
她“哟呵”一声,撑在窗户上,笑了:“敢情二位,认识我啊?”
既然认识她,那么这俩人——
是玩家。
苏舒问那两人:“说吧,你们俩半夜三更来来干啥的?”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被苏舒用鸡毛掸子捅下去那个人先开了口——
怕被苏舒认出来,他还捏住了鼻子,刻意变了声:“你要杀要剐随便!”
苏舒:“......”
她抖抖自己手上的鸡毛掸子:“你们当我傻?”
对玩家动手先动手的自动出局,不然她为什么临时换成了鸡毛掸子?
那两人见苏舒不上当,站起身来打量着苏舒所在的窗户,就想硬闯——
苏舒站在窗台前面,笑眯眯的。
这两人大半夜来偷,必然是不想惊动主人——
或者说他们这样的方式不符合规则......
加上穿着如此制式的皂靴......
苏舒冷笑:“你们官府的临时工,就是这么办事情的吗?”
那两人没想这样被苏舒看透了身份——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自己的Jio。
苏舒接着道:“蒙面是吧?那我猜猜,你们任务失败的要求,是不是被摘下口罩?”
“不然咱们来打个赌,赌你们先拿走屋里的东西,还是我先挑下你们的口罩?”
苏舒歪着脑袋,见两人不回应,作势要翻窗出去——
那俩人面面相觑,随后拔腿就跑。
苏舒:-。-
啧。
她薅着鸡毛,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苏舒的目光落在了这些酒坛子上,半晌,她从里侧的酒坛子上撕了张红纸,用匕首尖儿在没点亮的煤油灯盏里挑了点儿,在红纸背面写了几笔。
然后苏舒便把红纸塞进了衣服里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舒之前点破了那些人任务失败的要求,后半夜并没有像张九郎说的第二波和第三波的人来偷酒——
毕竟苏舒扯面罩要比他们偷两坛子酒轻松容易多了。
闲了整个后半夜的苏舒摸摸自己的头,第一次觉得这游戏的策划还是干了点儿人事的,比如说类似于“不能先动手攻击玩家”这种规定,简直是对她这种单挑对群殴人士的量身定制。
等第一缕太阳光落在庭院桂树上的时候,张三郎从屋里出来了——
苏舒在窗户中看着他急匆匆往外走,不多时一辆辆特制的马车从院外被牵了进来。
张三郎这才走到屋子里,笑着问苏舒:“这位壮士,昨晚上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吧?”
苏舒道:“来了两个蟊贼,被我赶跑了。”
张三郎笑了起来:“多谢侠士了。那现在就请侠士帮我,把这些酒坛子装到马车上吧。”
苏舒:“???”
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