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回到家之后立即提笔给肖卓君写信,以受害人的口吻向他求救,并提出自己的建议。
当然,这建议是建立在他看到顾县令的救援措施上提的。
灾情突发,按道理说这时候的大周朝已经有了比较完善的报汛制度。
且就他所知,《河防令》有规定,每年阴历六月一日至八月终,为大江大河“涨水月”,沿河各州县官员必须轮值防守,参加并指挥汛期河务事宜,时刻上奏水情与险情。
季泽了解到其实朝廷还设置有报汛驿站,这种“水报”与发生战争时的“兵报”都是同样重要的。
汛期洪水自始涨到回落期间的情况统计,皆要向上级反映汛情,而黄河、汴河等河流两岸的府州长官,更须兼任本地的“河堤使”,对水位涨落随时上报。
临山县虽是人口不多的下县,却是被一条大河湘阳河贯穿全县。
倘若出现汛情,官府除了要奏报给上级和朝廷外,还应及时告知灾区民众,比如在合适的地方悬旗、敲锣等,发出警惕信号,并派人安排群众转移。
可这些措施顾桡一个都没做。
作为一县的县令,自从进入夏季以来,天气十分怪异不说,一直未下雨,水位下降这些他都应当知情才是。
湘阳河水流量巨大,更应该时刻注意,一般遇到这种天气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如果下暴雨很可能会发生洪涝,而顾桡为何不知?
更何况这种天气,早就有预警了。
季泽将信封好,又把四皇子送给他的玉佩拿出来给大白闻了闻,告诉它沿着京城方向去寻找此人。
大白开了灵智,很轻松的就能听动季泽吩咐的事。
它张大嘴衔着被布料包裹住的信封,垂下脑袋蹭了蹭季泽的衣袍,随后便掉头跃出围墙,迅速出了巷子。
城门口,一群官差正淌着水合力打开城门,企图将污水引出城门外。
因为临山县以外山多河深,没有水流积聚,能够最大限制的容纳洪水,可他们这样做很可能导致一些土质疏松的山体发生滑坡,泥石流,将村庄掩埋。
要说顾桡不懂此事的危险性,那是绝不可能的。
他要救人,救的是县城里的人,多等一
天,他这些年来好不容易“攒”的腰包里的银票就要少上一大半。
顾桡不傻,上头派下来赠灾的官员,那些赠灾物永远到不了他手上,届时自己不仅会因为救灾不得力而被免职,还什么都得不到。
但他若是把住在县城里的老百姓安顿好,定然会得到百姓的支持,而下面的村庄他只能说是时间紧急,两相其害,取其轻罢了。
待城中水位下降,顾桡便会立即上报汛情。
而此刻的城外,一名官差突然感觉头顶一片阴影,抬头时看到一只巨型白老虎,官差吓得猛地一个趔趄,差点一屁股坐到水中,颤抖着手指着远去的大白身影道:“大……大猫!”
其他官差也都顺着他的方向看去,老虎从头部到尾巴底端约身长3公尺左右,它有时落到水面上,就像踩在平地一般。
“这只白老虎不就是之前总是半夜出没的那只吗?如今都练就一身轻功了?”
“兄弟别怕,你是新来的不知道,这只白老虎我们是登记过的,它来后还真没发生过什么猛兽咬死人的事件。”
那个已经被吓懵了的官差呐呐张嘴道:“这,这还有人养大猫啊……”
另一人开玩笑道:“京城还有人想圈养黑熊呢?你信吗?我看这等猛兽可不是谁都能驯服的。”
“……”
入夜,四皇子府邸。
肖卓君让丫鬟们退下后独自去了书房,夜里灯光闪烁,他随手拿起一旁的卷轴,准备阅读,这时忽然听到外面的门传来“吱吖”一声,似乎是有人在推门。
他一愣,谁胆子这般大了,竟敢不出声也不敲门?
难道是刺客?可这也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