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姐姐,他们往这边过来了。”杨淑琴一直关注着外边儿,乍见不远处人头攒动,惊呼声大了起来,她便偏头朝外看去。
只见最前方一个骑着骏马,身穿大红色蟒袍的翩翩少年抬眼看过来。
他身形颀长挺拔,肤色白皙,在一身红色状元服的衬托下面如冠玉,目如朗星,湛然若神。
在场的一众大家闺秀被季泽看过来的一眼羞得面色通红,心脏也快速跳动起来。
这看上去哪里像一个农家子啊,分明,分明就是个芝兰玉树,丰姿隽爽的少年郎。
言星竹此刻也看痴了,心口扑通扑通的,这,这就是今科六元及第的状元郎啊……
如果是这个人,要她嫁给他,她也是愿意的。
听说科举考试花销也是巨大,万一,万一这状元郎家里并没有那么穷呢?
言星竹这般想着,又看向同样面带羞涩,正用手捂着胸口,低垂着一双眼不敢再往外看去的叶文静。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后又不动声色的恢复原来的表情,装作不懂似的,呐呐道:“皮相倒是可以,可惜……”
闻言,叶文静双眉再次蹙紧,似乎陷入了两难之中。
季泽瞧见这几个姑娘后,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
他记忆力不错,当初在登高楼前议论季星遥的便是这几人,所以看见她们,他心中便升起淡淡的不悦,因此也不打算继续在人群中找人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家酒楼二楼的包厢里,宁嫣然与言星月,言星遥三人也正坐在一起聊天。
言星月等得无聊了,便耸耸肩朝宁嫣然道:“嫣然姐姐,你那未婚夫什么时候过来啊?”
她早就对传闻中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崔鸿文究竟长什么样子感兴趣了,这次状元游街,可不是要抓住机会看一眼嘛。
当然,言星月所谓的感兴趣也仅仅是因为对方在京城太出名了,据说是个风流倜傥的大才子,气度斐然,让许多未出阁的姑娘们都见之难忘。
但她的好友宁嫣然似乎对这人一点也不好奇,貌似还有点讨厌对方的样子,所以她也想看看这崔鸿文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好看得有多人神共愤,这才好说歹说将宁嫣然与言星遥
一起喊了出来。
宁嫣然生无可恋地将鞭子往桌上一放,瞥了眼一脸兴奋的言星月道:“有什么好看的?伪君子一个。长得也是同我们一样,一双眼睛,两个耳朵,一个鼻子和嘴巴,还能怎么着?”
“再说了,他可不是我未婚夫。我哥喜欢,我可不喜欢,要嫁的话我哥自己回来嫁过去吧。”
言星月:“……”
她忽然想到一点,“啊”了一声,便说:“嫣然,你之前不是说,你哥让崔鸿文考中状元才能去你家提亲吗?”
“这下好了!他不是状元,你就不用嫁过去了!”
宁嫣然也是这么想的,“但愿如此吧。”
宁嫣然与言星月是好友,但与言星遥却不熟。
言星遥会出来也是因为言星月发现她最近有些不正常,一直待在房间里,连院子也不出,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言星月怕她心里太过闭闷,憋坏了身体,便将她叫出来一起散散心。
由于额间的樱花印迹,言星遥每次出门都会戴上帷帽,今日也是如此。
她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露出娇憨的一面,在那些人和外面的人面前却有些清冷,很少言语。
言星遥正听着二人讲话,楼下忽然变得热闹起来。
宁嫣然只是淡淡的往外看了一眼,觉得没甚意思,便自顾自地添水喝茶,喝得豪迈极了。
言星月起身探出窗外,没过一会儿,忽的转头朝两人大声道:“嫣然,四妹妹,你们快来看,我觉着这状元郎比崔鸿文好看多了!”
宁嫣然看了后,淡淡道:“是要顺眼一些。”反正在她眼里长得好看的,是像她哥那样在战场上的才算。
言星月见好友不肯捧场,便对言星遥道:“星遥,你过来看!”
“真俊俏,这才是真正的状元郎呀,以前那些可没这个好看。”随即她又问宁嫣然,“嫣然,你知道今科状元是谁吗?”
宁嫣然依旧声音淡淡的,“好像叫做季泽,岭南省人。”
季泽……
言星遥起身的动作一顿,她连忙走到窗边,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最为瞩目的那个人。
视线透过白色面纱落到少年的身上,他的脊背挺直,唇色如温玉,此刻嘴角微弯,噙着笑意,如同那三月春光,舒适愉悦。
周遭的一切繁华,热闹于他不过是满身阳光照耀。
一身大红色进士服,头戴金花乌纱帽,胸前还挂着一朵颜色艳丽的红色绸花。远看着,少年真真是丰采高雅极了。
言星遥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唯有一个念头,这个人就是她的阿泽哥哥。
幼时的画面也在眼前不断地出现。
“你叫星遥。”
“天上的星星,遥不可及,永远美好,永远闪耀。你叫季星遥。”
“……”
而楼下的季泽也仿佛是有所感应一般,他方才好像听到了季星遥的名字,便抬眼往楼上看去。
窗边站着的是一个身姿窈窕,穿着一件冰蓝色长裙,戴着白色帷帽的姑娘,看不清相貌。
可虽如此,季泽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同之处,他刚要别开眼,只见那姑娘忽的抬起手来拿掉了那帷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