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季泽一早便换上官袍入宫觐见,这是他第一次以臣子的身份去面见皇帝。
季泽入了宫跟着宫人的指引,到了勤政殿,这是永旭帝批阅奏折之处。
他在外面没等多久,就有内侍笑着过来道,圣上让他进去。
勤政殿虽建在高于地面的基台之上,并设有栏杆,在台阶左右按东西南北方向,雕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以及象征各年的十二只动物,看起来气势恢宏。
但此殿并非是永旭帝称帝的正殿,为了显示皇家尊严,勤政殿主要用于举行国家的重大庆典,包括接见外国使节等重大外事活动。
当然,永旭帝下朝之后处理政事的地方也在此处。
季泽调整了一下呼吸,将衣袖上看上去并没有的尘埃轻轻拂了拂,便抬脚踏入殿内。
永旭帝坐在御座上,低头批着奏折,听到脚步声也跟着放下了手中的朱笔,随口问道:“来了?”
季泽上前几步,撩开官袍,俯身下拜道:“臣参见皇上。”
少年声音平和温润,姿态恭谨,侧脸亦是极为坚毅俊朗。
永旭帝暗想,果然人都是看脸的,瞧着年轻好相貌的状元郎,他多日以来因着西域匈奴作乱而烦闷的心情都好上了不少。
于是,永旭帝身边伺候着的荣云,眼看着皇上时常冰冷着的俊脸,此刻少见的变得平易近人起来。
“季卿快快起身。”
季泽察觉到永旭帝的情绪变化,微松下一口气,不过也并没有因此便轻易放松了警惕。
他道:“谢吾皇。”
永旭帝看着季泽,随口说了一句,“这几日,有护卫快马加鞭去临山县报喜,想必此刻季卿的双亲与陈太傅应该已经知道你考中状元的消息了吧。”
季泽知道正题来了,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垂眼毕恭毕敬地回道:“回皇上,如若没发生什么意外,消息确实应该传到了。”
皇帝似好奇一般,又问:“季卿可曾有定下亲事?”
“你的父母是否会随你来京城定居?”
“季卿日后要在翰林院当差,但据朕所知,这京城的房子可不便宜,你可买得起?”
季泽:“……”
他听到永旭帝的第一个问
题,眸光微动,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但接下来的第二个,第三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皇上,臣有理由怀疑您在嘲讽臣买不起一环的房子。
但臣也听闻,皇上您性格阴晴不定,常年冰块冷漠脸,难以让人辨明情绪,动不动就砍人脑袋,可现在您人设崩了您知道吗?
有什么直接问,不要再扮作好奇宝宝的模样了。
季泽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有点害怕。
他还未回答,坐在上首的永旭帝忽然面上一笑,“朕倒是忘记了,季卿的画作价值千金,如何都买得起一座房子的。”
季泽这下终于明白对方的意思了,皇上确实是关注过他,并且季星遥曾经是自己童养媳的事情,也调查得清清楚楚。
不过看皇上的态度,只要这一关他过了,后续定然不会再继续深究。
季泽略微思索片刻,正要坦白身份,说明来意,永旭帝又不经意的转移了话题。
“身怀才艺的人的确来钱比较快,朕愁啊,如今国库空虚,朕一想到守在西域与边关的将士,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心里就难受。”
季泽:“??”
皇上您倒是给臣机会回答您的问题啊,怎么就扯到将士们那里去了?
更何况,他再能挣钱也挣不到将士们所需的,这与他卖画有何关系?
还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说实话他不信。
听着像是在哭穷似的,“哭穷”这个词语还是不能随便用在皇帝身上,季泽赶紧打住自己方才产生的奇奇怪怪的想法。
好在永旭帝说完这几句话,就不再继续,等着下面站着的臣子回话。
季泽心里再如何想,也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来,他慎重地回道:“臣未曾定下过亲事,只是臣年幼时家中贫寒,父亲有腿疾。而母亲因怜惜臣年幼,将来恐无力为臣娶妻,便做了错事,曾经为臣,为臣买下过一个姑娘做童养媳。”
说到此处,季泽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颇有些尴尬。
“但后来,父亲腿疾渐好,臣又喜好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家里才好上一些。所以,后面臣家中都是将买来的姑娘当做自己女儿来对待的。臣家中确实对不住她……”
在永旭帝面前季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