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陆森吗？”程驭烦躁地把脚边上的一块小石子踢了开去,“他有什么好的？”

这一句低得几乎听不见。

夏芊芊想起下午的事，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下午的误会说清楚。

“所以,你当时不是在跟他告白？”程驭松了口气,然而,压在心上的石头并没有彻底落下。

“那你喜欢他吗？男女之间的那种……”这句话在心里憋了很久，问出来时异常艰涩。

电话那头沉默了。

酸涩、难过种种情绪像小泡泡一样涨起来。

果然……

在他的目光中,夏芊芊摇了摇头。

程驭有一瞬间的错愕,他怀疑自己看错了。

惊喜来得这么猝不及防,他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眼里都带上了笑意。

这倒不像平时的他了。

“芊芊！怎么还不睡？”门外响起夏母的声音。

“马上就睡！”夏芊芊拿开手机，大声回应。

“对了。”夏母推开门，走进来，“这是思然高一时的学习笔记。他借出去后刚拿回来，我立马就给你借了过来。”

你看完后,记得还给他,别弄丢了。”

夏母把笔记本放到书桌上,说完一通,目光转了一圈，没看到人影儿。

夏芊芊从阳台急忙走进卧室。

“和人打电话？”

“没。”夏芊芊随意将手机丢到床上，拢了拢头发，姿态随意放松。

“别影响睡觉。”夏母说完，走出去关上了门。

夏芊芊等夏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才轻轻地从床上拿起手机。

上面仍然显示着在通话中。

“我要睡觉了。你也快回家吧。”夏芊芊压低声音说完,便挂了电话。

程驭等着夏芊芊房间里的灯熄灭，才挪动脚步回去了。

**

肖辰被程驭叫醒的时候，天还刚刚亮。他再一看手机，五点。

一大早，他和程驭，两个学渣，去上学？这说出来谁信？

他跟在程驭的身后，昏昏欲睡，哈欠连天。

他们是最早到达教室的。

夏芊芊走进教室，看到座位上的人影，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

程驭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下一秒就转过身，冲着她打招呼：“hi~”

一眼就能看到他眼

底下的一片乌黑，眼睛却很亮，神采飞扬。

夏芊芊忍了忍，没忍住笑了下。坐到位置上，过了会儿，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你昨晚没睡觉？”

程驭老老实实地承认：“失眠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东想西的，思维异常活跃，根本睡不着。为了催眠，他还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台灯，看起了数学书，做了几道题，天就亮了。

肖辰正在补觉，听到动静，回头，看着夏芊芊，无精打采地打了声招呼。

“既然这么困，你为什么还这么早起来？”

“……我喜欢。”肖辰苦兮兮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夏芊芊看了一眼程驭，心知肚明。这人自己不想睡了，也要别人陪着他一起受罪。

程驭见状，踢了下肖辰的凳腿。

“我说的是真心话！”肖辰举掌发誓，表情故作严肃，“这段时间我一直无所事事，虚度光阴，浑浑噩噩、浪费时间。我发现这样下去不对，我要好好读书，天天向上。为表决心，我今天特地早早地起了床，到了教室……补眠！”

夏芊芊：“……”

“说什么鬼话？”程驭在一旁笑。

肖辰看了眼夏芊芊，又看了眼程驭，心情有点复杂，转了回去。

哎，没想到程哥明明心在流泪，脸上却在笑，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让夏芊芊发现。

他作为兄弟，自然不能拖后腿，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夏芊芊拿出宋思然的学习笔记，低头翻阅起来。

字如其人。宋思然的字和他本人一样，漂亮，让人善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