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脑袋想心事,忽地撞上一堵墙。不,不是墙,柳绵看着那花纹精致的深色衣摆,黑面白底的官靴,僵硬着后退,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地道,“奴婢……世子……”
柳绵呐呐地不敢言语,心中打起鼓来。才走了两步就撞上了世子,刚才她与木槿的话,他又听了多少去?
世子一直没有说话,那凌厉的目光却叫她身子颤抖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柳绵腿都快跪疼了,世子才道,“跟我来。”
三个字,叫柳绵又差点哭了出来。她努力抿着唇,慢慢爬起来,也不敢说话,怕自己一张嘴,鼻头一酸,便要哭出来。柳绵本来不是个爱哭的人,可她从小到大,也没有这么害怕过。
一路辗转,到了柳绵熟悉的茅屋里。她心道,幸好自己每日都会把睡过的铺单被子收拾好,带回去放着,不然被世子看见了她肯定要受罚了。世子进去后,随地坐在了炉火旁的蒲团上,柳绵这才发现世子是散着头发的。
墨玉般的长发倾泄而下,柔软的布料随着落座舒展开来。世子似乎回到听雨轩后,就不太喜欢穿着繁复的衣裳,都是舒适为首。若热了,便敞开胸膛;若头发冠久了,便散披着;若觉得乏了,就是树下横卧也能看见。
柳绵记得世子往日都是衣冠严谨,行卧有序。可自那日后,世子就变了。
点燃的炉火照亮了采光有些阴暗的茅屋,被炉火照耀,他的侧颜难得的多了一分温和。“我要在这里休息,你把床铺好。”
“是。”柳绵心一下
子落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世子的闲适感染了她,她脚步轻松地到青竹篾制作的屏风后,从柜子里取了床单被褥在架子床上铺好。
这架子床看着外形普通,其实用料是上好的梨花木,就连挂钩都是纯金打制的,被卷在上面的青纱罩遮住罢了。她时常在床头的竹柜上的白肚瓶里插一支花,有时是芍药,有时是玉兰,今日插的是梨花,就是从茅草屋外的梨花树上摘的。
洁白的梨花温腻柔美,花蕊初黄。柳绵看到它,有些一瞬晃神,很快地摇了摇头。
世子迈着腿进来了,他坐到床边,手指摸到床单,便知这时常有人清洗晾晒。他几乎不来此处,也没有令人打整这里,这茅屋是半遗弃在这里的,想也知道是谁这么用心拾掇这里了。
“替我宽衣。”世子轻轻道。
他的语气和缓轻柔,柳绵稍稍放下心来,上前为世子宽衣。她没做过这些事情,十分生涩,世子又高,只是脱一件外衣,她也费了老大力气。
世子没有催促她,令她轻松不少,倒是这般靠近一个男人,叫柳绵十分别扭。就在她脱下外衣后,正准备离去,腰间却多出了一只手,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世子!”柳绵整个懵了,她差点叫出声来,肌肤染上了红霞,不可置信地看着眼神冷鸷阴郁的男人。
他随手落下了纱罩,光影在那一瞬间,在他脸庞上变幻明暗。有那么一瞬间,柳绵以为自己看见了来自地狱的恶鬼。他高大的身影像一个无法逃离的囚笼,将她死死束缚在这方寸天地。
柳绵很害怕,不知道反抗,也不敢反抗。她握紧自己的领口,嗫嚅道,“奴婢,奴婢许人了……奴婢不能……不能……”
“许人?”世子一只手便握住柳绵的两只手腕,微微用力推到了她的头顶,看她脸上的红晕都渗透到了耳尖,雾蒙蒙的大眼睛里满是怯怕与不知人事的天真。
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想要困住一个柔弱女孩何等容易,更何况,她是自己的丫鬟,身家性命都在自己手上,不敢反抗,甚至连哭泣都不敢。
柳绵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裳被解开,露出不曾见过外人的肚兜,饱满的胸脯被绣着芍药花的肚兜
包裹住起伏,世子的手抚了上去,带过一阵酥麻的战栗。
她怕地闭上了眼睛,不敢看,睫毛颤颤儿的坠着一滴泪珠儿。
“你是我的人。”世子覆了上来,压在她小小的躯体之上,“你想往哪里跑?”
不跑,不跑,她哪里都不跑。柳绵瑟瑟发抖,像只慌张的小兽,一只手捏开她的嘴巴,世子含住了她的嘴唇,舌头探了进来,吸允搅弄,她感觉自己好似要被吃了去。
幽静孤寂茅屋里,梨花落满了屋顶。小小的啜泣声似有似无,“我,我好痛……”
“记住我给你的痛。”男人的声音温柔低沉,“不用再到书房送花了,你以后就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