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鲁目瞪口呆的看着鲜红色铺满了自己的视线。

他的脑袋转速下降了，那瞬间，阿苏鲁以为自己想了很多有的没的，经历了恐惧到镇定的整个过程，可是实际上他的大脑内只有一片纯净的空白。

那感觉就好像有一下重击敲在了他的脑壳上。

阵痛降为麻痹又迅速消失了。

仿佛一场幻觉。

“你不能住进来。”

阿苏鲁用非常小的声音自言自语。

总体来说，他很平静，看着地上那具还在冒着热气的人类尸体，看着血液才刚刚开始喷洒装饰房间。

阿苏鲁意识到了这有些不对劲。

时间不过才过了几秒钟而已，对他来说却好像过了几个小时一样漫长。

他的思维还在飞速狂奔。

于是他开始做深呼吸，让自己的思维尽快从高速运转中镇定下来。

大概在十几秒之后，门被狠狠地撕开，绯红色的能量钻了进来，突破窗户，罗宾鸟从窗口跃入，内衬黄色的斗篷一卷，将阿苏鲁卷到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嫩黄代替了猩红。

阿苏鲁的脑子转速突然就恢复了正常。

达米安面无表情。

同样面无表情的绯红女巫用力量撕开了整栋建筑，那个能够让物体变形的超能力者发出怒吼，下一秒就被强大的能量直接打包拎走了。

阿苏鲁没看到那些，他静静地窝在达米安的怀里，听着哥哥比自己快多了的心跳，还有斗篷下充斥着的激烈运动后的高温。

这里没有血味。

达米安没有受伤。

阿苏鲁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的，达米安，这可吓不到我。”

他的心智远远超过同年龄的小孩，再加上家里一堆“夜行生物”，对于这样的一天迟早会到来这点，阿苏鲁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他是这么想的，不代表别人也能这么冷静。

“我带你回家。”

达米安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硬，他没有任何表情，所有凶恶藏在面具后面，冰川冻土下却仿佛燃烧着烈火。

“不用，我很好。”阿苏鲁试图安慰自己的哥哥。

达米安很固执：“你不好。”

“

我很好。”阿苏鲁也固执了起来。

不会安慰人的达米安选择了沉默，当小乔急急忙忙落了下来，还在甩着头疼的脑袋的时候，达米安将阿苏鲁塞到了小乔的怀里。

“……？”习惯性接锅的小乔接住了阿苏鲁。

周围的血腥很好的解释了刚才发生了什么，小乔也不多说，抱着阿苏鲁飞了起来。这种时候小孩希望得到父母的保护才是常态，小乔很自然的询问：

“我送你回韦恩，好吗？”

我要住在你的心里。

我要你的身份。

阿苏鲁突然想起了尤力的话，立刻反对：“不要。”

他将脑袋贴在小乔的胸口上聆听心跳，像是雏鸟在寻求庇护。

已经开始加速度的小乔急忙打了个急刹车，差点在半空中来了个前滚翻表演，刹住后小乔有点儿乱，却不生气，只是将怀里抱着的举了个高高，认真盯着。

“那你说，我们要去哪？”

好歹和达米安搭档了那么多年，小乔对蝙蝠崽子的脾气那是一清二楚，知道这时候硬杠不会有任何意义，干脆顺着撸。

“我不知道。”阿苏鲁的声音闷闷的，“我已经说了我没有事情，为什么达米安不相信我的判断呢？”

“他只是在关心你。”而且你还是个宝宝啊……

“他在怀疑我。”

阿苏鲁似乎鼓了一个包子脸，然后自己楞了一下。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一直留在家里，我就永远没办法证明自己足够坚强。既然达米安在5岁的时候就能自己爬雪山，那我也行。”

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没错，阿苏鲁还拿出了参照物。

“你不能去爬雪山。”

小乔窒息了。

蝙蝠侠会把超人打个半死的。

“我才不会去爬雪山……”阿苏鲁为此无语了一下，“我就是想，出去外面走走。”

小乔在半空中飘着，离地大概一米左右，已经调整好心情的达米安以散步的姿态跟了过来，走到他们下方，抬头看。

“蝙蝠不会同意的。”

小乔：“……你不是又在我身上放监控了吧？”他单手夹住了阿苏鲁，另一手开始跟猴子一样到处抓。

阿苏鲁：“……”好蠢。捂脸。

达米安嫌弃的挑眉：“总之，蝙蝠不会同意

的。”

“但是离家出走不是我们家的传统吗？”阿苏鲁抗议，表示自己也是家里的一员，当然要跟大家一样，整整齐齐。

那也不是在这方面整整齐齐啊。

小乔风中凌乱。

“……不是，听着阿苏鲁，你只是被吓到了。”

小乔赶紧哄哄，拿不准这是不是某只大蝙蝠遗传下去的任性基因，终于开始在阿苏鲁身上起作用了。

“我没有。”阿苏鲁很肯定这点。

他突然的固执引发了新的不安，达米安神情猛地阴沉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

“考虑到刚才有精神能力者的敌人在场，而我们都没有相关防护，也许你需要检查一下，我们都需要。”

阿苏鲁从小乔的怀抱中钻出了脑袋，看向达米安。

“我没有被控制。”

“以防万一。”

“我就是不想回家。”阿苏鲁强调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