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瓦口中的父亲,也就是白色的领主超人，卡尔·领主超人·艾尔。

人们尊称他为“Lord”,在地球上,没有多少人胆敢直视他的面容,虽然卡尔确实没有选择恐惧和强权的道路,却也在逐渐偏移,向那条路慢慢靠近。

他数次试图抓紧方向盘修正路线。

但那实在是太困难了,为了防止翻车，他不得不一次次的向路况妥协。

这几年的时间对他来说很特别,而他相信，对布鲁斯来说也是如此。

此时卡尔已经悬停在韦恩上空,他似乎在犹豫，像是个阳光下小小的黑色点点，在能听到伊瓦的心跳声后他才开始徐徐下落。

“布鲁斯。”卡尔呼唤在厨房里洗碗的人,他只用一瞬间就来到了厨房门口,这里没有铅，在外头他就能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因此有些疑惑,问：“是洗碗机坏了吗？”

布鲁斯头也不抬：“外头的树都快被我拆完了,总要再找点事情干。”

外头的院子秃的一目了然。

一小段沉默之后,卡尔说：“我给你移植一些更结实的品种过来。”

布鲁斯洗盘子的动作突然顿住,拿抹布的那只手压的太用力，无辜的瓷盘“噼咔”一声碎成了大小不一的片片。

赶过来的伊瓦刚好看见这一幕，噎住了。

“……”

卡尔面不改色,并一把拎住了伊瓦，用单手轻松拢到了怀里，低头审视：“又去蝙蝠洞玩了？”

当年蝙蝠侠是外星人危险论的支持者，为了防备超人做了大量的工程，其中就包括给整个蝙蝠洞包铅，当初做工程的时候下手太狠，完全没考虑过拆的问题，以至于现在如果试图用人力来拆除铅层，恐怕是要把韦恩大宅整个都连根拔起。

早年的克拉克与布鲁斯不分彼此，自然不纠结区区一个蝙蝠洞的隔音问题。

后来，他成了领主超人，而领主蝙蝠则是他的得力辅佐，自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面跟对方撕破脸皮，来个手撕蝙蝠洞什么的。

因此这里幸运的被保留了下来，成为了如今世界上仅剩的极少数无法被卡尔倾听和直视的地方。

“嗯~我去探险了~”伊瓦乖乖的实话实说，“还找到了爸爸的工具箱

，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有蝙蝠标记哦。”

卡尔面无表情的脸上这才微微松懈。

“你的爸爸就这个爱好。”说完他就松开手，让伊瓦飘向布鲁斯。

伊瓦撞到了布鲁斯的怀里，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却看见布鲁斯同样没什么表情的脸，不过他也习惯了，一旦布鲁斯和卡尔相遇，情况多半是如此，于是他老实趴在布鲁斯的怀里，没吭声。

布鲁斯一手环着伊瓦的大腿，另一手压着后背，把伊瓦固定好，这才看向卡尔。

“有事？”

空气里有些冰雪的气息。

见卡尔不吭声，还有一只手背在身后，布鲁斯挑眉：“你是不是藏了一些东西？”

然而卡尔就只是表情严肃的盯着布鲁斯，看上去好像随时会发动攻击，布鲁斯却很清楚，他只是卡壳了而已，于是淡定的转身，将洗好的盘子放到金属架子上晾干。

等他忙完了，卡尔才终于开口。

“给你带了点礼物。”

他从自己身后拿出了那束隐藏着的物品。

冰雪的气味更鲜明了。

“冰原玫瑰？”

那不是当年卡尔生日的时候，自己特意培育出来的氪星种的冰蓝色玫瑰花吗？

这种花不是统一颜色，花瓣边缘为近白，中央却是冰川的蓝色，越是层层叠叠的部分就会越显得深邃，加上自带的一些破碎般的白纹，让它苍白又清冷。

布鲁斯愣了愣。

一瞬间，布鲁斯回想起了很多事情。

那些还属于“正义联盟”的时间。

他们会记住对方的生日，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悄然留下礼物，有时候他会将礼物留在克拉克的休息室内，而超人则更大胆，趁着正联出击后闪电侠清理战场的那几秒空档，光速取了礼物塞到他的手中。

只有极少数几次机会，巧合的是一年中有那么一天，大家都能抽出点儿时间来互相问候，其中一次他们决定搞了个聚会，在孤独堡垒。

那就像是异常诡异的假面舞会，风格各异的紧身衣英雄们互相看看，都觉得想笑。

谁都觉得自己的制服最好，其他人的各有毛病，于是开始互相嘲讽起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趁着口头嘲讽上升武斗之前的那么点儿时间，超人偷偷将蝙蝠侠拉

到角落里。

“你上次送我的玫瑰，已经开满了，要去看吗？”

开满？

开满什么？在哪？

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喝酒的蝙蝠侠楞了一下，就被整个儿拖走了，风力和压力集合在一起扑面而来，好在超人早就学会了如何在高速飞行的时候保护他，不冻伤他裸露的皮肤，很快周围就温暖起来。

在超人的红色斗篷里，他单手环着超人的脖子，探头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