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站起身把梳子放进了自己的怀中,一把拉起陆楠,低声说了句“走吧!”。
陆楠的手被路子衿握在掌中,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手牵手走路,但绝对是最风平浪静的一次。
上次还是在三危山,差点被獓狠一口吞掉的时候,路子衿一把拉住自己的手,将自己裹进怀中,两人从山上滚到山谷,万幸留了一条小命,没死在那儿。
路子衿的手掌也一点都不柔软,掌中还有道被真火烧伤的疤痕,记得刚受伤时,他白天装得若无其事,晚上睡觉时却痛得直哼哼,等好不容易养好了,却发现手掌不能完全握紧了。
为此他还训练了很久。
这双如此粗糙的手,却在为她梳头时,却一点都没弄痛她。
这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陆楠觉得鼻子有些酸,不自觉地单手缩紧了怀里的白狐,羡慕的小声说道“你们真有福气。”
“什么?”走得快两步的路子衿回头问道。
“没事。”陆楠笑了笑,忽然呆了一会回问道“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赤狐白澈。
不必记起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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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狐回到镇上的时候,太阳已经全然升起。
镇上又开始忙碌起来,街市已开,虽然这里只是个小镇,但也还算热闹,茶楼,酒馆一样不少,小贩站在店前吆喝声,走夫挑着扁担四处叫卖。
这样的人间烟火,路子衿很少体会到。
至少是在过去,他
未曾想过会站在人间的街道中,和一个女子并肩走着。
人群越来越多,集中在身边的目光也越来越密,可这个小女子似乎一点没有自知,抱着狐狸东张西望的样子夺人眼球,忍不住让他想一把将人抱进怀里。
路子衿少时家门被来,长在山中,自己的这门亲事也是无心门里,将自己抚养长大的师傅擅自订下的。
他本来就是少情寡欲之人,如果师门需要自己和大师姐结为夫妻,他也未尝不可。虽然路子衿知道,那时的大师姐并不喜欢自己。
可谁曾想过,当他半妖之血觉醒以至修为尽失的时候,自己那位未过门的妻子,竟然冲到掌门面前,恳请他们将她也一起逐出师门,哪怕被废了必生修为也无怨无悔。
从那一瞬间,路子衿是感动的。
但也仅仅只是感动。
虽然自己不识男欢女爱,他能感觉得到,自己这位未过门的小妻子对他也并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而且她的身上还装有着不少小秘密,行动也往往另有目的。
一开始时并无其他的情谊在其中,也就随她去了。
但又是从什么时候变质的?
是在安平河的河底?
还是在三危山的山谷里?
哼。
路子衿冷笑,何时何地改变,早已不重要了。
秘密也好,目的也罢。他早已不在乎,此时的他只记得一件事。
那晚在自己的梦境之中,他无论是走遍了天涯海角,还是碧落黄泉,都没有找到这人的身影。
她犹如消失一般,没有一丝踪迹可寻。
猛然从梦中惊醒,那种肝胆俱裂般的恐惧感,让他无法忘怀。
每次想到那个梦,他都会有些失控,这依然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用力收紧手掌,便看到小女子皱起了眉头,眼睛却悄悄向别处望去,像是故意的避开一样。
被握住的小手有丝挣扎,可被自己用力一捏之后,又如放弃了一般,泄了气似地乖乖待在他的掌心之中。
知道痛就对了,他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恶劣的勾起嘴角。
谁让你这般不乖,竟然敢不出现在我的梦里,让我如此好找。只要你好好的待在我的身边,无论什么我都答应。
若想在人间生活,我俩就在此处
做一对凡人夫妻,你想入妖魔界,顿顿吃人肉,那也未尝不可。
只要你乖乖的,不要走开。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明明方才还热得冒火,陆楠却是从头凉到了心底。
身边的男主怎么了?
又有什么不开心了?
普通人看不见也就算了,自己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见身边这位眼睛的颜色变来变去的。
一会儿赤目,一会发着蓝光。
吓人玩吗?
还有那眼神,和狼崽子盯着自己食物的神情有两样吗?
自己也没做什么能让这位大佬生气的事啊!
你媳妇,可是你自己打伤的!
更何况现在,都已经被自己像祖宗牌坊一样抱在怀里了,还想怎样?
手也抽不出来,想逃得远些也不行。
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温柔?
也不知道自己这两只眼睛,是什么时候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