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快乐大师只管安心休养身体就好。
“大师,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送回京。”
“……大师这主意好。”
师祖和大喇嘛商议完毕,各自休息。
第二天保康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午时,他饱饱地睡一觉,昨天逛街一天的疲惫尽数散去,起床,用膳,做佛课,和弟弟们玩乐一会儿,等到弟弟们都去上课,他就来找师祖。
师祖:“师祖已经吩咐人送‘他们’回京。”
保康还是不乐意:“要‘风风光光’的。”
“嗯,风风光光的。保证让明珠记住教训。”
保康小小的惊讶:“是明珠,不是索额图?”
“明珠。”
明珠?保康琢磨京城的形势,转眼就明白了。可他还有问题。
“那佟家?还有三舅舅?其他的人家,他们都会被牵扯上吗?”
师祖轻描淡写:“既然趟了浑水,安能全身而退?”
保康点头,不过随即他又想通了:“钮钴禄家……趁此机会再低调一点更好。”
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替大人担心,师祖一抬眼就笑出来:“今年冬天,容若续娶妻子,阿灵阿大婚,保康要不要进京?”
“要。”
…………
师祖拿起铁壶开始冲泡今年的狮峰龙井,保康着急。
“师祖,保康再‘睡’几个月,进京一趟可以的,师祖。”
“……”
“师祖——师祖——”
师祖泡好一壶茶,给他倒半杯,保康端起来刚要一饮而尽,又因为师祖那平静的眼神儿动作一顿。
保康陪着师祖品茶,陪着师祖抄佛经,陪着师祖做晚课……彻底焉巴。
如果没有他额涅的事儿,他可能就忍住春节不回京参加这两场婚礼了。可是现在他额涅有事,他如何能忍住?忍到春节已经是极限。
可是保康也知道师祖担心他。
保康愁啊。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是“缺觉”,他又不敢去和师祖缠磨,只能每天乖乖地呆在菩萨顶安心休养,祈求秋天过去的时候,他可以好起来,至少好一半也行嗷嗷!
这头保康呆在菩萨顶积极休养,那头,
京城,师祖送进京的两个人也“慢吞吞”地到京。
正好皇上从承德避暑回来,金秋九月的一个阴雨天。
皇上回宫,自然要处理很多积压政务,天天早朝。
然而皇上还没把后宫前朝的纷争处理利索,还有皇上的其他布置,早朝上自然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太平。
明珠和索额图因为一件小事吵得唾沫横飞,两边人谁也不让谁,跟着吵,皇上坐在龙椅上气得脸色铁青,明珠看见皇上的怒火试图转移注意力……
明珠将“战火”引到法喀的身上。索额图对法喀那更是敌视,不说之前的一样样事情,去年瑞亲王在沙俄一事上立下这么大的功劳,瑞亲王的声望在民间超过太子,这是索额图心里的一根刺。
两个人一起领着他们的人对付法喀,法喀自从收到小外甥的来信就对他们两个那个恨,当下里就丝毫不让,针锋相对。
“贱籍之人也是大清人。”
“既为‘贱籍’,如何可以脱离?”
“如何不能脱离?谁祖祖辈辈一开始就是入了‘贱籍’?明朝永乐皇帝将忠臣一家归于‘贱籍’,还下令世代不许脱籍,这就对?”
“你也知道是永乐皇帝规定的,如何可以废除?”
“永乐皇帝规定的,就不能废除?你是哪家的臣子?”
朝堂上一群大臣吵翻天,跟菜市场买菜的老太太讨价还价,市井泼妇吵架一样。皇上气得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直接宣布退朝。
没想到,退朝也没结束。
索额图阴阳怪气地气法喀,法喀武人脾气,反正下朝了,能动手就不动口,就见他一运内力,金水河里就冒出来一股水流,直直地撒到索额图的身上……
本来就是秋天的阴雨天,本来就是一个早的来到御门上朝都没吃好早膳,肚子里空空身上冷得起鸡皮疙瘩,法喀这一招让他全身湿透,直接冷得索额图“嗷”的一声叫出来,蹦跳着不知所措狼狈不堪。
其他人:“……”
憋住,憋住,这是索额图大人,千万不能笑出来。
可是明珠不怕索额图啊,面子情也不用给,看热闹看得哈哈哈大笑。
索额图生气,此情此景,对比法喀,明珠的行为更让人愤怒。
法喀听到
明珠的笑声,也生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来一次。
明珠也全身湿透。
明珠也算是一个武人,当下就和法喀大打出手,仗着他年龄大又是在宫里,法喀也就让他湿一身的胆子。
法喀果然束手束脚。
其他人呆愣,呆愣过后就是拉架的拉架,看热闹的继续看热闹,帮忙打架的帮忙打架……正乱着的时候,哪知道索额图也参与进来。
索额图当年也是御前侍卫出身,他和明珠两个人“倚老卖老”打法喀一个,法喀只有躲的份儿。
他们这么打着,刚刚下朝还没消气的皇上,回到乾清宫刚刚换一身便服,就看到小太监惊慌失措地来通报。
皇上气得五官变形。
在承德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就打过几次,那个时候有蒙古王公们在,有他们拉架,很快就拉开了。现在回京,朝堂上文人占多半,估计还有跟着打的,皇上不用看也知道他们那个街头混混打架的混乱。
可是皇上迈开大步还没走到御门前,又有侍卫来报,五台山送来“两个人”。
五台山情况特殊,他们的事儿从来没人敢卡着,从正阳门一路通报到宫里,到皇上的耳朵里。
皇上先去听完五台山的事儿,看完那“两个人”,气得咬牙切齿。
皇上也不去劝架了,皇上一心琢磨怎么把熊儿子哄好,怎么把明珠赶紧整下来,怎么尽可能让太子和保康和好,怎么整治内务府……
康熙二十四年九月十八,皇上下令裕亲王和康亲王负责京城防务,丰台大营和所有京师警卫一起出动,慎刑司、大理寺、刑部三部官员一起审查内务府,查抄上三旗包衣世家。
公告天下的罪名只有一条:欺上瞒下,贪污行贿。
京城里头人心惶惶,随即又因为查抄出来的各种证据——手册,暗账,金银珠宝、古董字画、奇珍异宝……目瞪口呆。
据说有一户内务府包衣人家,家里的财产摆出来,从院子里摆到街口,有人大着胆子去偷看一眼,就看那个只供给一等皇亲国戚,富商们千金难买的霞影纱一捆一捆的,晃花人眼。
刑部和顺天府大牢里挤挤挨挨的全是人,他们为了活命和脱罪互相攀扯,扯出来的事儿多如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