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生气于厚颜无耻的日本人,还生气于中国人没取一个“日本病”的名字。
保康这次出海,水师将士们自觉他们的王爷长大了,都不再瞒着他,也是生怕几位皇子出海后一个不注意遇到“意外”,专门给他们科普很多欧洲的传染病——天花余孽、黑死病、麻疹、出血热……
其他的都好注意,他们都种痘了,他们又不去脏乱差的地方,他们也不和陌生人有肢体接触,生活接触。关键就是一个,就是这个欧洲人全体甩锅不承认自己是传染源的病,俗称“爱情病”。
保康面对全体水师将士们的关心,面对兄弟们的紧张,“一本正经脸”。
保康面对本笃十三世带笑的眼睛,那更不能说他还是一个童子哥。
童子哥·保康装作经验老道的样子,气呼呼地答应下来:“其他疾病,暂时无法攻克治疗之法,但是‘爱情病’,除了‘割以用治’‘水银泡澡’之外,保证给出方法。”
“等快乐大师回去大清。”
瑞亲王·快乐大师·保康信心满满,拍胸膛保证。本笃十三世乐得哈哈哈笑。
两个人起身,出来爬满长青藤的教皇宫天使塔,一起去外面散步。
几只宠物夜莺本来安静休息,发现他要走了,不舍得他们的伙伴,一起大声叽叽喳喳。本笃十三世听到了,无奈又宠溺地笑:“你们要和瑞亲王殿下回去大清吗?”
夜莺叫的更大声。
保康哈哈哈笑,嘴巴一鼓,对着可爱的小家伙们打一个口哨,瞬间夜莺们都安静下来,很显然,特高兴的样子。
本笃十三世笑着摇头:“历代教皇都喜欢养夜莺。夜莺婉转、冠盖云集、夜夜笙歌……”
保康劝慰他:“不要着急。慢慢来。”
“也是。”本笃十三世听从好朋友的建议,“我确实着急了。”
“欧洲的民众在觉醒,小国在觉醒,教廷……长此以往,大难不远矣。”
保康眼望苍穹,微笑:“世界在变化,这是必然。我们只能适应,并且及时作出引导。其实,这样很好。流血也好,斗争也好,总是进步的。”
本笃十三世也笑:“我之前,就担心自己的时间不够。可是出来华丽的教皇宫,面对苍穹,总是心胸开阔。”
保康哈哈笑:“快乐大师和你讲讲‘杞人忧天’的故事。”
“从前东方有个杞国,有个人,总是担心天会塌、地会陷,自己无处依托。这位杞人食不下咽,寝不安席。他的朋友因为他的忧愁而忧愁,就去开导他,他又说:天不会塌,日、月、星、辰不就会掉下来吗?
他的朋友还没说话,杞人又说:如果地陷下去怎么办……”
绘声绘色、声情并茂。本笃十三世笑得捂肚子:“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保证不担心天会塌下来。”
保康哈哈哈笑:“你看,杞人不再忧愁,很高兴;他的朋友放了心,也很高兴。”
本笃十三世笑着点头:“对,对。我也不再忧愁,我很高兴;我的朋友放了心,也很高兴。”
“人都说和殿下在一起,可以年轻十年,真是‘至理名言’。前几天殿下不是说没看够圣彼得大教堂的雕塑吗?我们今天再去看看?”
“那感情好。感谢教皇陛下的邀请。”
…………
穿过圣彼得大教堂正前的露天广场,再次感叹于被一位那不勒斯人赋予生命的二百八十四根托斯卡拉式柱子,柱子上方那美妙绝伦的圣男圣女塑像。
来到圣彼得大教堂门前左边,再次瞻仰仿若真人一般的圣彼得高大的雕像,神情自若、面带微笑,头上的缕缕卷发、脸上的道道皱纹、下巴上的撮撮胡须、身上的层层长袍……无一在表示罗马人的纪念之情。
登教堂正中的圆穹顶部,眺望罗马全城;在圆穹内的环形平台上,俯视教堂内部,欣赏圆穹内壁的大型镶嵌画。米开朗琪罗的《圣殇》雕像、《创世纪》天花板壁画、拉斐尔的《雅典学院》油画……
保康面对《圣殇》,感受圣母玛利亚的悲伤,恍惚间又想起米兰圣玛丽亚感恩教堂的那副《最后的晚餐》。
本笃十三世说:“米开朗基罗是个怪人,他手里的雕刻刀,要的不止是耶稣的命,还有摄人心魄的美。”
保康非常认同。
“我的汗阿玛,非常喜欢基督教,他研究很深,还写了很多基督诗歌。他有时候会和我讲,我从来不喜欢听。可是站在这里,一个从未读过圣经的人,一个不信仰基督的人,也会感动。
“……骨头和肌肉发出不一样的朦胧光芒,如同天边的月光般明亮,如同夜色下河边的玉石一样温柔,美得这般毫无攻击性。”
顿了顿,转身,微笑。
面对本笃十三世饱含期待的目光,面色平静,声音愉悦:“教皇陛下,你说服了保康。可能自从保康领着大清水师踏足欧洲的那一天起,就注定和欧洲分不开。
“保康既然来到欧洲,参与欧洲的命运变化,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他笑得释怀。
“既然你们相信快乐大师·瑞亲王·保康,快乐大师·瑞亲王·保康定不负所托。威尼斯,佛罗伦萨,意大利的美梦,意大利的灵魂……快乐大师的有生之年,都会照顾好。”
略停顿,眉眼飞扬,顽皮地笑:“等到快乐大师百年后,她们的去留,自有她们真正的主人决定。阿弥陀佛。”
保康面色肃穆庄严,郑重承诺,手持佛礼,这次是真正的宝相庄严。
阿弥陀佛。快乐大师要接下来威尼斯和佛罗伦萨的百年命运。
阿弥陀佛。快乐大师保证,不论天灾,战火硝烟,贫困潦倒,保证不让可爱的她们受损。
阿弥陀佛。快乐大师感受到身上那沉沉的重量,名字叫“成长的责任”。
“阿弥陀佛。感谢教皇陛下指点迷津。”
本笃十三世眼眶湿润:“上帝保佑。我仅仅代表个人,感谢瑞亲王殿下。”
…………
保康在这十六份文件上面签字,和本笃十三世说明情况——他今日前来,本为告辞。他要去西西里岛,看看跨越海洋移民到此大清子民。
本笃十三世知道瑞亲王不可能在罗马久呆,可还是因为这即将到来的离别而伤心,只要求他延后一天走,他要给他举办一个盛大的宴会作为答谢和欢送。
保康自是答应。
保康没想到是这么一场宴会,一场堪称歌、舞、美食、美酒……的集体大狂欢,整整闹了一天一夜。
他这么高深的内力都差点被灌醉,最后在哥哥弟弟们的帮助下借助夜色的掩护,直接在教皇宫的雏菊花丛中呼呼大睡。
阿弥陀佛。师祖啊,罗马的美人儿们太会撩,保康怕怕。保康在睡梦中抱紧天真烂漫、君子风采的雏菊花,闻着它淡雅清新的香气眉眼舒展。
九月初八这天早上,保康一行人从罗马出发,去意大利南部的西西里岛。教皇领着人亲自相送,罗马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挤挤挨挨的人。
鲜花抛洒成花路,鼓乐齐鸣。保康特感动,特热情地回应,特兴奋地挥手和自由热情的人们表达他的谢意,还在港口的时候一个不舍,一连送好几个飞吻。
…………
天了噜。教皇和罗马人本来都齐齐落泪,被逗得又哭又笑的,接着就是震天欢呼声。
水师将士们齐齐捂脸,不敢再看那个疯狂的场面。
胤祐看得目瞪口呆,胤祺嘿嘿笑,胤祉和胤禛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时辰到了,船要开了……”
再这么送下去,今儿一天也走不了了。
可是保康是真的感动。
不管他们在个人生活中怎么样的混乱,可他们的本质是那么的低调有涵养,他们和雏菊花一样天真烂漫、低调不张扬,默默地成为世界上一道最美丽的风景之一,多么可爱的人们。
“我还会回来的!”他捂着嘴巴冲港口上依依不舍的人群大喊,身上的类红色袈裟在风中飞舞,脖子上的佛珠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
白净的眉眼在世人的心里流动。后人都说,当年快乐大师第一次去意大利,是东西方文化交流的起始。
中国人解释说,“我么”的快乐大师·小保康留给罗马人一副永远的动图,一个终生难忘的记忆。
罗马人解释说,上帝,大海浩瀚,蓝天高远、宝船华丽、快乐大师·小保康是那么鲜活地,对着“我们”表示出自己最真挚的友谊,上帝,那一刻,我看到了上帝。
快乐大师·小保康哈哈哈大笑。
快乐大师·小保康脱得光溜溜的,舒舒服服地躺在西西里岛的陶尔米纳的层峦中,上接晴天下临大海,尽情拥抱大自然。
那个“岿然耸立的磅礴气势”,让收到沙俄和瑞典参战消息的胤祉都不敢打扰。
胤祉闭着眼睛大喊一嗓子:“保康弟弟,沙俄和瑞典打起来了!”
没有动静。
胤祉想起昨天胤祐胆大包天打扰保康弟弟做日光浴,被惨埋沙子的惨状,给自己打打气,气沉丹田做好逃跑的准备:“保康弟弟彼得打出‘第三罗马’的口号要强势进驻欧洲了!”
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