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度哥来信了。”半下午的时候,傅元修举着一封信兴冲冲的跑进了傅苧的院子里。
傅苧当即放下了手里的书,起身走了出去。
两姐弟差点在门口撞上,还是傅苧的贴身丫鬟翠云扶住了她。
“大姑娘,你没事吧”
傅苧站稳了身子,摆手道“我没事。”
傅元修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啊姐姐,我没收住脚。”
傅苧“无事。”
她偏头打发了下人,又让翠云去门口守着,才带着弟弟往内屋走去。
坐下后,她隐隐有些急切道“信呢”
傅元修也处在兴奋中,没注意她的异常。闻言,想也没想把信递了过去。
“我收到信就来找你了,我都还没拆开看呢。”
信被傅元修捏的皱皱巴巴,但是信封上的红漆的确还在。
傅苧利落的拆了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
信纸有两张。
傅苧看字识人,毫不犹豫把最上面的信纸给了傅元修,然后兴致勃勃的看着下面那张信纸。
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吾已是秀才身。
傅苧却翻来覆去的看,白皙的指间来回摩挲字迹,仿佛透过这薄薄的信纸,在看着一个人。
相比褚源的简洁,沈度就写的多了些。
傅元修一字一句的看完,然后笑了“姐姐,度哥是小三元啊。”
小三元,即县试,府试,院试俱是榜首之人。
傅苧微微颔首“沈度天赋不错,又有沈先生多年教导,他是小三元,也在情理之中。”
“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傅元修咧着嘴笑“但是我没想到阿源也不错,虽然比不上度哥,但他的名次也很靠前。”
“他才念书一年多啊,这份悟性真吓人。”傅元修啧啧感慨道。
傅苧深以为然。
傅元修看了一会儿,就把信纸丢开了,随意捻了块点心吃着,咽下去后又道“对了姐姐,阿源和度哥他们现在已经是秀才了,明年正好能赶得上三年一次的秋闱。”
“你说我们要不要给他们送些书籍过去啊。”
傅苧不动声色收起了信,揣入袖中,垂眸道“随你。”
“好好好,随我随我。”傅元修撇了撇嘴,“
姐姐你这么冷淡,父亲母亲怎么会以为你中意谁呢”
傅苧眉头一跳,强装镇定道“这是何意”
“还不是前些日子,父亲母亲把我叫过去,问了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们就是想太多了。”傅元修咕哝两句,又在傅苧这里蹭了些点心,就拍拍手走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发现信封里少了一张信纸。
他走后,傅苧站在窗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微微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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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源中了秀才之后,就向沈先生请了几天假。
他原话是这样说的,“如此喜事,若不能与家中双亲分享,难免有些遗憾。”
沈文野没法拒绝,只好同意了。
不过这次他回去还有点其他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爹娘,他具体的归家日期。
他乘坐牛车到了镇上,提着一大包东西,径直去了许家粮铺。
许远林那家伙傲娇的不行,他们认识这么久了,至今都没告诉褚源,他住在哪里。
每次褚源想找他,都只能去粮铺寻人。
他深深觉得,这是许远林对他的“报复”。
粮铺里的小工都认识他,见他来了,忙把人迎到后院,好茶点心招待着,然后去请少东家。
褚源笑嘻嘻挥手道“去吧去吧,我等的。”
正好他赶了大半天的路,老累了。
他捻起一块绿豆糕,一口解决一个,又喝了一大口茶水,把糕点顺下去,然后又捻一块糕点
当许远林来的时候,褚源已经吃的八分饱,正单手撑在石桌上昏昏欲睡。
许远林
许远林让小工出去候着,轻手轻脚走到褚源身后,气沉丹田,大声喊道“褚源”
“啊”地震了,地震了
褚源一蹦三尺高,起的太急,直愣愣撞到许远林的额头上。
“唔”许远林捂着额头,眼睛涌出生理性的泪水。
他额头绝对青了,绝对
褚源鼓着嘴,无措的站在一旁,“那什么,谁让你吓我的,我我这是应激反应。”
他说着说着,就理直气壮起来,“对啊,我好端端的坐在这儿,又没招你,你干嘛吓我。”
“看,这不就遭报应了吧。”
许远林这下不止脑壳疼,心口
也堵得慌。
他到底是那根筋搭错了,才做出那种幼稚的行为。
他一直很成熟来着。
肯定是被褚源带歪了。
两个人互相推锅,气氛居然诡异的缓和了。
许远林坐在石凳上,单手敲了敲桌面,一脸正色道“说吧,又来找我什么事”
“瞧你说的,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啦。”褚源把他带来的礼物递过去,“这些都是我给你买的。”
许远林“谢谢啊。”
“嘻嘻,不客气。”他拍了一下许远林的肩膀,“咱们谁跟谁啊。”
许远林朝天翻了个白眼,“再不说正事,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