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推拒不过,又的确如林氏所言,二十文钱不值当什么,他不好意思的收下,小声道谢。
林氏笑道“不谢不谢,天晚了,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别磕着摔着了,不然回头你家里人见了要心疼的。”
“哎,小的知道。”小厮握着二十文钱,脚步轻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褚举人一家都是顶顶和善的人啊,他想道。
送走了小厮,林氏关了院门,老两口把食盒提进屋。
褚父咕哝道“阿源这孩子大晚上的让人送东西过来干嘛,他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晚饭吃的早。”
林氏懒懒睨他一眼“哦,那你回屋歇着吧。”
褚父握紧食盒,不吭声了。
林氏冷笑一声,这破毛病,矫情。
油灯明亮,驱散了一室黑暗。
褚父打开食盒,诱人可口的菜肴被装在白皙的小碗里,更显精致。
“等等。”林氏接过食盒盖子,从里面拿出几张纸。
褚父林氏
两人把纸展开,上面没什么字,全画的小人图。
小小的人儿切菜,端锅颠勺,锅下是熊熊火焰。
小人儿把食物放进食盒,转身跟其他人吃饭。
食盒被另一个人拿走出了门
林氏本来是笑着的,可是笑着笑着,鼻头一酸,险险落下泪来。
褚父拍了拍老妻的胳膊,笑道“你看阿源做点什么好吃的,都不忘了咱们。别愣着了,趁食物还热着赶紧吃,免得辜负了阿源的一片心意。”
“还用你说。”
两个地方,不同的人,都因为同样的食物,吃的心满意足。
饭后,下人收走了碗碟,沈文野心情不错,摸了一把胡须,对褚源道“过来陪我下盘棋。”
褚源
褚源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偏头看向了沈度。
沈度一时没接收到师弟的信息,还歪了歪头,表示他不懂。
褚源
两人眼神交流的功夫,江氏把棋盘都摆好了。
“过来。”沈文野喊道。
褚源摩挲了一下手指,大声道“实在对不住啊先生,学生今晚还有重要事情做,恐怕不能陪你下棋了。”
沈文野“你有什么事情”
褚源眼珠子努力睁大,这样显得他十分诚恳“学生今晚要药浴,这对学生来说是重中之重。”
事关褚源的身体,沈文野当即松了口,“那你去吧。”
“谢先生体谅。”褚源拱手退下。
沈文野招呼儿子“度哥儿过来陪为父下一盘。”
“嗯。”沈度从容走过去,在沈文野对面坐下。
二人猜子
江氏扭头看了一眼门外,夜色中什么也看不见。
她蹙了蹙眉,总觉得刚才好像有什么事发生过。
一路奔逃的褚源借着昏暗的灯光疾行,直到远离了正院,他才呼出一口气。
吓死他了,差点就要出洋相了。
如果让沈先生知道他连围棋都不会
褚源生生打了个冷颤,娘呀,那画面太血腥,不敢想不敢想。
他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回屋拎了药材包去了厨房。
这会儿过了饭点,厨房里没什么人,褚源按照师哥给的注意事项,熬了一大锅药浴。
药浴熬好了,子墨帮着他提到了他的住处。
褚源笑道“谢谢你啊。”
子墨摆手“褚公子可莫要折煞小的了,与您对我的教导而言,这点小事简直微不足道。”
褚源噗嗤笑开了,“你可别对我用敬语,您啊您的
,听着特别像叫老人家,我可是正值青春年少。”
“好好好。”子墨笑道“小的下次不那么叫了,褚公子快宽衣吧,不然药浴凉了,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
“你说的对。”褚源立刻解了腰带,脱了外衣。
子墨一边帮他把脏衣服收捡,一边道“褚公子可要小的为你擦背。”
“不用不用,你在外面玩吧。如果你不累的话,原地跑步,做俯卧撑都可以。”褚源扔过来外裤,噗通钻进浴桶里了。
子墨哭笑不得,把脏衣服归整到一起,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他倒真听褚源的话,在院子里跑动起来。
夜风微凉,他的鼻尖却冒出了热汗,一如他滚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