苧眼底一沉,借着衣袖遮挡偷偷点了点封幼卿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尚书夫人紧跟其后,身边仆妇推开挡路的人,走到女儿面前,未语先红了眼眶。
“你”
傅苧微笑“小女傅苧见过尚书夫人。”
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她气沉丹田,朗声道“今日我去护国寺后山游玩,想一个人清净,就遣退了丫鬟小厮,谁知不小心崴了脚,一筹莫展之际,还好遇到了幼卿,幼卿心底善良,年岁还比我小呢,就扶着我这个姐姐下山,中途被树枝划破了手,弄脏了衣服,我实在过意不去,就带着她去成衣铺子里重新选了一套,这才耽误了时间,让尚书夫人受惊了,实在是阿苧的过错。”
尚书夫人一怔,随后面露狂喜“是这样吗”
傅苧莞尔“自然。”
“不可能。”一道女声突兀响起。
傅苧神色不变,眉眼淡淡“怎么不可能,难道我这个侯府大姑娘会为了这种小事说谎吗”
随着傅苧的话语落下,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尖锐女声处。
“啪”地一声响,一名风情万种的妇人手掴了发出质疑的少女。
厉声喝道“幼若,就算你再担心姐姐,也不能口不择言。”
“还不快给你姐姐道歉。”
封幼若梗着脖子,愤愤道“又不是我说的,是大姐姐的贴身丫鬟说的,大姐姐她”
“一个丫鬟而已。”傅苧掀了掀眼皮子,波澜不惊,“随便使点银子就收买了。”
“封二姑娘怎么这般浅白无知。”
这话可以说是毫不留情了。
别说封幼若,就是她身边的妇人也绷不住脸色。只是碍于傅苧的身份,不敢离去。
傅苧抬手别了封幼卿鬓边的碎发,语气心疼“今儿幸好是遇见我,这要换了旁人,幼卿真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她的指腹若有似无的抚摸封幼卿的眼角。
封幼卿眸光微闪,下一秒垂了眼,泪盈于睫,“姐姐说的极是,若非有姐姐,幼卿真是被个丫鬟害惨了。”
她垂首哽咽,瘦弱的肩膀轻微抖动,一副委屈坏了,却又不敢放声大哭的可怜样。
围观者见了,也是心生怜惜,纷纷道尚书府的大姑娘倒霉,侯府姑娘心善
云云。
尚书夫人大大松了口气,对傅苧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而后顺势揽过女儿安抚。
傅苧欠身“幼卿今日也累了,阿苧不便打扰,先行告辞,改日再聚。”
封幼卿一下子不哭了,依依不舍的望着傅苧“姐姐不进去坐坐。”
傅苧意有所指道“我与阿源约好了黄昏泛舟,实在不好失约。”
封幼卿这才不劝了,只道“姐姐慢走。”
尚书夫人跟着道“改明儿我带着幼卿登门拜访。”
傅苧从容应下,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上了侯府马车悠悠离去。
围观的众人见没热闹看了,也都散了。
尚书夫人命人关了大门,白姨娘心中一颤,拉着女儿的手,抬脚欲溜,却被尚书夫人身边的仆妇拦住了。
封幼若又惊又怕,色厉内荏道“大太太想做什么”
尚书夫人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二姑娘不辨是非,污蔑亲姐,从今日起,去佛堂抄写佛经,什么时候明理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我没有,你冤枉我,你冤枉我。父亲知道了,一定会怪你的,我要见父亲,我唔唔”封幼若张嘴想要反驳,却被几个仆妇堵住嘴拖了下去。
白姨娘急了,哽咽哀求“太太,是妾身管教无方,一切都是妾身的错,还请太太不要为难幼若。”
尚书夫人眼中厌恶更甚“你的确有错,从即日起,禁足三月。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
尚书夫人三两下解决了不怀好意的小妾和庶女,带着女儿回了主院。
房门一关,尚书夫人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我的卿姐儿,今天真是太险了。”
封幼卿回想之前经历,何尝不是后怕不已。
她没有瞒着母亲,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说了。
青天白日的,尚书夫人活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到底是谁这般害你。”她几乎是字字泣血,恨到了极致。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折辱一个女儿家,得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封幼卿抱住母亲,“没事了没事了,女儿平平安安回来了。”
尚书夫人从愤怒中渐渐找回理智,紧紧回抱住女儿,“这次多亏了侯府大姑娘和大姑爷。来日,我们得好好谢谢人家
。”
“我知道的母亲,我知道。”封幼卿应声道。
封幼卿等着她母亲冷静下来,又问了一遍府里的事,“沁心告诉你,我被劫匪绑架了”
尚书夫人点头又摇头“那丫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
封幼卿蹙眉“沁心从小跟着我,做事细致,对我忠心耿耿,断不会做出这种事。”
尚书夫人怜惜的抚摸女儿“是真的。”
封幼卿道“沁心现在在哪儿”
“她被我关进了柴房。”尚书夫人提起这茬就是一肚子火,“若非看在她从小跟着你的份上,在她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