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源高举大刀,纵身一跃,携裹着凛冽的杀意砍向了大光头。
大光头见势不好,侧身一躲,避开大刀,同时心里一紧。
怎么回事,不是说这个什么知州是个文官吗,怎么动起手来,比他这个悍匪还凶悍。
“教你学个乖,分神是会要命的。”
伴随这句揶揄,刀锋扎入的沉闷声。
大光头身体本能快于意识,险险捡回一条命。
但他也没好到哪里去,那一刀砍在了他腰间,他一动,鲜血就汩汩流出。
不能再拖下去,必须速战速决。
大光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顾不得口舌之争,双手握刀,冲了上来。
大刀快要逼近褚源的时候,没想到褚源猛地后退两步,凌空一跃,轻盈的像一只飞鸟。
单脚踩上了大光头的刀背,另一只手拿着大刀横砍了过去。
“噗通”
物体落地声。而后滚动起来,到了人们的脚下。
有人好奇脚下的东西,低头一看。
“啊”
月色下,失去焦距的眼睛,仍然睁的大大的,彰显主人最后的不甘心。
“三,三当家死了”
这句惊喊犹如一个信号,剩下的悍匪顿时慌了神。
褚源趁机吼道“愣着干什么,给我杀”
局势几乎是一边倒,当月亮爬上正中,最后一缕鲜血洒向了空中。
“怎、么、会”
用尽生命中最后一口气,唯一剩下的悍匪,也不甘的闭上了眼。
褚源指了一个护卫“去这些尸体身上搜查。”
护卫们此时的心情也没比死去的山贼好多少。
大姑爷真的是文官,而不是武将
心里想归想,却没人傻得问出来。
很快派出去的护卫回来了,毕恭毕敬“大人,这是属下搜到的。”
一些碎银子,和一块令牌。
褚源两指捏着令牌,“天佑寨”
“嗤”
“坏事做尽,还想上天保佑,当真是痴人说梦。”
他把令牌收进怀里,剩下的碎银子让护卫们拿去分了。
“大人,这些尸体怎么办”
褚源眼帘半垂“这荒山野岭的,会有狼吗”
“回大人,应该是有的。”
褚源“那就扔山里喂狼吧。”他
抬眸看向黑漆漆的山林,语气幽幽“得让他们死无全尸,轮回时才得去畜生道。”
一阵夜风吹过,林中树叶沙沙作响,仿若附和。
护卫们人高马大的汉子,愣是被这话吓出了一身冷汗。
同时,心里偷偷把他们大人的危险度往上提了提。
天亮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山地上除了野草就是碎石,旁的再没什么。
数日后,马车溜溜达达驶进了越州城。
老旧的城墙,破败的房屋,处处是裂缝的道路,一切都彰显着贫穷与衰败。
褚源撩开车帘,望向外面,道路旁只有零星几个商贩,卖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褚源蹙眉“好歹是一个州,怎么这么萧条。”
傅苧也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与丈夫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沉重。
褚源“我下去看看,你在车里等我。”
傅苧“嗯。”
褚源下了马车,点了一个护卫跟上,快步向前走去。
不知是不是巧合,褚源点的护卫,就是之前被褚源强按着做一字马的倒霉蛋。
护卫叫罗洪,比褚源大不了多少,据说是在一场洪水中侥幸活下来,被傅钺捡到,取名为“洪”。
褚源跟他说小话“老罗,你怎么看待这里”
罗洪老罗是什么鬼,他也才二十出头好不好。
罗洪心里默默吐槽,面上一本正经,“好歹是州,连一般的县都比不上。”
言下之意,穷的不正常。
一户人家的致穷因素可能有很多,但是一整个州都这般贫穷,除了天灾,那就只剩下了。
两人一路向前走,褚源突然道“没想到这越州看上去不怎么样,路边居然没有一个乞丐,真是稀奇。这在京城都不可能出现。”
罗洪“大人说的是。”
一刻钟后,他们看到了五六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看到褚源就围上来,“大老爷大老爷,可怜可怜我们,给点吃的吧。”
“大老爷,求求你了。”
“我们都不记得上一次吃饱饭是什么时候了。”
褚源神情一动,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低头看向几人,目光怜悯。
他声音温柔的像一汪暖泉,让人止不住细听
“没关系”
几人希冀的望向他,眼里都有了光。
他神情更加温柔了,安慰道“慢慢想,总是会想起来的。”
几个乞丐嘎
罗洪不可思议的瞪着他。
大人,你肿么了大人,你疯了吗
大白天的咋说胡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