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源很快就知道他师哥升做什么官了。
翰林院侍讲学士,从四品京官。
翰林院侍讲学士干什么的呢
就是给君王或者太子讲学,堪比皇家顾问。
而有趣的是,还有一个翰林院侍讲,却是从五品京官。
后面缀了学士二字,级别都高了两个档次哦。
而沈度这条升迁路也非常有意思。
按照一般的规矩来说,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当初的状元,榜眼,探花。状元郎尚公主,身份尊贵,却不能再居要职。榜眼触怒当今,被贬越州,如今居然还能东山再起,连连晋升。
探花就更离奇了,曾经何等的风流人物,却因为招惹了烂桃花,受了重伤,告假养伤。
不过烂桃花之事只是小道消息,也未知真假。
探花郎倒的确是在家中闲置了大半年,然后被当今一封圣旨派到地方上为官。本以为探花郎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人家把上任地方治理的井井有条,民风淳朴。
任期已满,就被当今召回了京城,连升几级,年纪轻轻就成了从四品京官。
若只是一般的从四品京官也就罢了,怎么偏偏是翰林院侍讲学士。
不是,说好外放官员没资格再入翰林院呢。
陛下,你这样枉顾俗规真的好吗。
好气哦。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们不服气也只能憋着。
沈度带着妻女安顿下来,同时也给家中去了书信。然后次日穿戴好他的绯色绣雁官袍,佩上银龟袋,跟着京中其他官员一起上早朝了。
在宫门口的时候遇上了褚源,他为三品京官,着紫色绣孔雀官袍,佩金鱼袋。
紫色显贵气,中和了褚源眼神里的灵动,让他看起来沉稳了许多。
然而,一开口就破功。
天蒙蒙灰,其实都看不太清楚,就靠灯笼照明。
不过看不清也有看不清的好处,看人的时候仿佛都加了滤镜,有种朦胧美。
沈度自黑暗中走来,一身绯色官袍简直不要太亮眼。
褚源原本以为他师哥那种如清风明月一般的人物,就该白衣飘飘,或者着浅色衣服宛如谋士。没想到突然换上明艳的官袍,对方整个
人都生动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形容。
大概就是,月亮落下,太阳升起,一切都开始有了温度。
褚源伸出大拇指,“今天这一身棒极了。”
沈度浅笑“是吗,我还有点不习惯这种亮丽的颜色。”
“师哥压得住这种颜色。我那儿还有正红色的好料子,下朝后给你送过去。”
“阿源,不用”
“嗨呀,上朝快迟到了,快跑。”他抓住沈度的手就往宫门里冲。
二人进入等候的偏殿时,众人说话的声音倏地顿了。视线或明目张胆,或隐晦,或不动声色的落在二人身上。
好吧,重点在沈度身上。
在时下这种环境,凡位居高位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有那争气的,三十多岁爬到二三品官职,就算很了不起了,这种多半都还是家里有背景,所以那些人身上也会藏着一种贵气和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但是沈度不一样,他周身的气质非常柔和,也没有那种久经官场的老练感,时光格外珍惜他,几年的外放生涯,没在他的脸上,眼神里留下任何痕迹。不见疲惫,更不见沧桑。
与其说他是位官员,不如说他更像一位游历人间的文人雅士。
所以,这样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把上任地方管理的那么好的,这不符合常理啊
如果褚源知道他们的心声,肯定会得意的叉腰狂笑。
还能怎么治理,气势不够就计谋来凑呗。
红白脸听没听过呐
他师哥天生君子相,谁会怀疑他在跟人脸呢。
当然,这种主意,沈度是想不出来的。能想出这种主意的,除了某人不做他想。
众人心里犯嘀咕。
卯正,众位官员鱼贯而出。
褚源刚来时吃过亏,可不希望他师哥再受这份罪,于是拉着人大跨步往前走,刻意高声道“师哥你呀是因为治理地方有功,才被陛下特意升上来的,还是翰林院侍讲学士,以后经常能见到陛下,给陛下说些外面的趣事呢。”
“不过你人还是太年轻了,待会儿站位的时候,千万不要跟其他人挤,这里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胳膊老腿儿,一不小心磕着碰着哪儿,让你赔怎么办。咱们要尊老敬老,我们年轻,让得人。”
从
四品大多数老胳膊老腿儿文官
麻蛋,这姓褚的是在威胁挤兑他们吧。是吧是吧。
混蛋,他们还不吃这一套了,谁没个脾气啊。
不就是让人吗,谁不会啊╰
于是,沈度平平安安的找到了自己的站位,没生任何乱子。
褚源回头瞄了一眼,他师哥没站在从四品官员队首,也没站在队尾。嗯,居中位置,不错不错。
不过那张脸和一身的气质着实出众,一瞄过去,几乎就看不到旁人了。
褚源感慨这大概就是老天爷亲儿子吧。
系统“宿主,与沈度相比,你不觉得老天爷待你更好吗。否则怎么会绑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