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师弟真是个妙人,旁人再没有这份巧思。”
沈度颔首“阿源年少时就总有许多出人意料的主意。”
“他还说咱们太拘着晓晓,都压制了孩子天性。我原本不信,如今看来,师弟看问题总是比我通透许多。”
“这如何怪你。”方氏温声道“以前我们也给晓晓玩小兔子布偶,拨浪鼓,晓晓都没有兴趣,后来晓晓一心一意跟着你念书识字。谁都以为这孩子性子内敛,天生爱书本。现在想来,只不过是晓晓没遇到可以玩的人和好玩的东西罢了。”
孩子们玩的兴起,然而锣声一响,三娃娃又得进屋学习。
而被暮暮惦记的瑞瑞哥哥,这会儿也没那么潇洒哟
般瑞当初回京之后,还没调整好跟小团子们离别的愁绪呢,他父王母妃就又开始给他相看王妃。
当今也劝他可以成家了,把心定下来。
好嘛,本来就想一个人逍遥的般瑞,更不想成家了。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他留下一封信,拿着银票,带上小厮又跑路了。
只是,怎么说呢。
没有越州之行,这外面的风景还是能入眼的。
可是越州之后吧。
就觉得一切都缺了那么点意思。
要么是茶楼里的故事不好听,要么是各地的饭菜不好吃,小玩意儿没趣。
就连他看到当地的娃娃,都下意识把对方跟朝朝暮暮比较。
没那两个团子可爱有灵性。
哎,要那两个娃是他的就好了。
般瑞就在外面这么晃呀晃的
,他怕他父王母妃派人找他回去成亲,一路刻意躲避京城那边的消息。
自然也不知道褚源升官了,一大家子去京城了。
般瑞就在外面浪啊浪,然后听说陇北水患,正好距离他现在玩耍的地方不远,他暗忖他自己好歹也是皇室子弟,享受那么多好处,也得干点事啊。
他本来是想,如果去到陇北发现有贪官污吏,他就把人拿下,免得生出暴乱。
谁知道去了才知道,主事人是傅钺,那位大名鼎鼎的康毅侯。
般瑞还有点儿怵他,觉得傅钺可凶。
而且对方还把一切都处理好了,贪官杀了,灾民安抚了,还帮助灾民重建房屋,一切都井井有条,向好的方面发展。
般瑞简直不要太多余。
般瑞臊得慌,打算走人。傅钺留下了他,也没说让他做什么,只是希望他能接触一下底层百姓。
般瑞心想,他出门在外这么多年,底层百姓接触得还少了。
不过康毅侯都发话了,再不济装个样子要装的。他打算过几天再走人。
于是,他就在陇北停下脚步,白天走到那些灾民里去。
那些灾民身上都好臭啊,头发乱糟糟的,有些人身上还有虫子,好恶心。
然后他看到一群孩子挖出草根,洗也不洗,也不煮,直接就生啃了。
般瑞心理不适,他找到傅钺“不是说给了灾民食物吗,怎么他们还要吃草根。”
他冷脸直视傅钺,心里生出了怀疑。
不会是傅钺贪了吧。
傅钺没说什么,只是丢给他一本账本。
“这是什么”
傅钺“你看了就知道了。”
般瑞回到房中,半信半疑的打开账本,上面都是琐碎的记录。
“什么玩意儿。”
他想把账本扔了,但是想到傅钺,犹豫一会儿,又接着打开看。
这一次,他脸上的轻谩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他觉得粮食不贵的,为什么一天的开销那么大。
食物要钱,衣物要钱,药材要钱,盐要钱,什么都要钱。
而般瑞看到的这些记录,还是因为傅钺在本地采取了以工代赈的做法后的结果。
否则,上面所消耗的银子会更惊人。
可是,他明明记得以前哪里发生灾祸,都
他瞬间卡壳
。
他一个宗室子弟,要不是这次心血来潮,哪里会跑到陇北来,更别说看到活生生的灾民,还参与灾民的建设工作了。
他或许没当过官,也没参加过科举,但他知道每次哪里有灾祸,赈灾银子拨下去,都让人剥削的差不多,最后落在灾民手里的能有一两成都不错了。
所以,他现在看到的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
般瑞心里有些酸涩,他把账本还给傅钺,傅钺也告诉他“衙门每日下发的粮食只够灾民吃五成饱,你看到的都是半大孩子,他们正在长身体,自然是要到处找吃的。事实上,你看到的那种草根,味道是甜的,可以当零嘴吃。若是不信,小王爷可以亲自试试。”
般瑞事后真的去试了,然后再不对傅钺存疑。
他看着那些灾民干活,突然想起在越州的所见所闻,提了许多建议。
建议是好的,但别人不懂啊。
于是,小王爷就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也是从那天起,小王爷的舒适日子一去不复返。
衣服上沾泥土是常态,腰酸背痛更是家常便饭,那头漂亮顺滑的青丝也不得不扎起来,每天卖力的吭哧吭哧干活。
他也不想想,偌大个陇北,难道真找不出一个聪明人。
不过是得了吩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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