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一切有惊无险,凌晨时候,暮暮的体温总算降下来,恢复到正常。
只是小孩儿没有安全感,必须抱着他睡。
褚源让他媳妇儿去休息,他来陪孩子。
傅苧没跟他争,她也确实很累了。
简单沐浴之后,翠云端来一碗热姜汤。
“大人说,姜汤驱寒,让夫人在睡前喝一碗。”
傅苧端过碗,一饮而尽。辣的姜汤很有效果,体内那股挥之不去的凉意顿时散了些许。
她身心俱疲,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暮暮是被吓醒的,他梦到他肚子好饿,想去找东西吃,突然出现了一个怪物,把小小的他抓起来甩在空中,想要把他吃掉。
千钧一发之际,他醒了。
周围没有怪物,只有他爹爹,正担心的看着他。
暮暮嘴巴一瘪,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褚源都心疼坏了,“暮暮不怕不怕,爹爹在这里,爹爹在你身边。”
暮暮不说话,只是哭。
褚源起身,把孩子抱在怀里慢慢走动,轻轻拍拍他的背,以做安抚。
暮暮的哭声果然小了许多,他心理积攒的恐惧随着眼泪一并流出,理智恢复,他又有点不好意思了。双手捂着小脸,埋在他爹爹怀里。
褚源亲昵的亲亲他“肚子饿不饿”
“饿。”小孩儿软软道。
褚源“爹爹带你去吃饭。”
“唳”
灰白提着篮子飞来。
暮暮眼睛一亮“你给我带什么来了。”
褚源一捞,拿过篮子,里面放着好几样吃食。
褚源端起白粥,哄道“暮暮乖,我们先吃一点清淡的白粥垫垫胃好不好。”
“嗯。”
褚源请了两天假,在家里陪孩子,私下也派人去调查。
好不容易有些眉目,顺天府的人来找他,直道京郊出了人命官司,现在两个村子的人打起来了,情况十万火急,大人你快去看看吧。
人命关天,褚源只能把其他事往后推,跟他媳妇儿简单交代两句,套上官服就往京郊跑。
不料他这边前脚一走,后脚宫里就来人传太后口令,让傅苧携子女进宫。
太监露出标准假笑,“褚夫人,太后听闻前几日,太子妃与令郎有些不
愉快,害得令郎受惊。特意寻了太医,待令郎进宫,好生与他看看,也希望太子妃能与几位能解除误会,冰释前嫌。”
“请吧。”
傅苧垂眸,温声道“请容臣妇换一身体面衣裳。”
太监颔首。
傅苧私下派人给丈夫传信,她总觉得这次事情太巧合。怎么丈夫才被人叫走,后脚宫里就来人了。
她把不准太后的用意,未免多生事端。她叫来暮暮,在他耳边嘱咐几句。
暮暮小脸严肃,偷偷跑回房间,很快又出来了。
母子三人坐上了进宫的马车,一路上,气氛都格外凝重。
他们跟随宫人,眼观鼻鼻观心,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很华丽,朝朝暮暮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贵气又精致的地方。屋里已经有人,最上首的地方坐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气质威严,不怒自威。
她的下首还坐了其他宫装妇人。
傅苧带着儿女行礼“臣妇傅苧,携儿女褚蕴,褚策,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很悦耳。
太后招手道“两孩子都长得好,过来,到哀家这儿来。”
朝朝暮暮同时看向傅苧,傅苧微微点头。
太后把三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神情不变。
朝朝暮暮向太后身边走去,途中,暮暮感觉到一道针刺的视线,他下意识看过去,正好对上太子妃的目光。
文珍儿嘴角微勾,眸光闪动,里面的恶意几乎要凝为实质。
暮暮打了个哆嗦,赶紧避开了她的目光。
太后摸着他们的头说了什么,暮暮没听进去,只觉得太后的力道好重,摸得他很不舒服。
他不喜欢这个老太太。
太后把两个孩子打发下去,又对傅苧道“自太子去世,珍儿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难免有些过激行为,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文珍儿也假假道“是啊,太医都说我现在这种状态,什么都做得出来,也受不得气,受不得激,褚夫人既为臣妇,就要为天家分忧,不要让天家丢颜面才好。”
傅苧猛地攥紧了扶手,目光如刀。
文珍儿冷不丁吓了一跳,随后恼羞成怒“褚夫人这是什么态度
,难道是想违背太后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