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开口道“假设你是他们，那些连环杀手，你在思考杀人的时候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里面暗藏着一些只有彼此才能看懂的东西。

汉尼拔沉默了十几秒后，才看着乔辰低声回道“我在想着上帝。”

在这个世界的普世价值观中，上帝代表着所有美好品质的化身。

汉尼拔却说他在践行罪恶的同时想着上帝，乔辰轻嘲道“想着上帝的同时，思考着善与恶吗”

对于乔辰语气里的冒犯，汉尼拔并未生气，他平静地说道“善与恶与上帝无关。”

说到这，汉尼拔眼帘低垂，缓缓说道“我喜欢搜集教堂坍塌的新闻。你知道西西里岛发生的坍塌事故吗”

显然这并不是在问乔辰，他自问自答道“在教徒唱弥撒的时候，教堂的正墙倒在了65位老妇人身上。”

他抬眼看向乔辰，“那是恶吗那是上帝的旨意吗”

“如果上帝果真在上，那他也定是以此为乐。”他最后总结道，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冷酷。

汉尼拔真的是一个善于蛊惑人心的人，他轻易就能让人陷入他的思维模式里。

只是他永远也想不到的是，坐在他面前的少年不仅不是正儿八经的人类，还和另一个世界中的上帝相处过上万年。

上帝不会以人类的死亡为乐，因为在他眼中，人类之于他就像蝼蚁之于人类。

人类的生死存亡从来不是神关心的事，只有法则才是神真正在乎的。

乔辰想了想，说道“你不是上帝，你又如何会知道他的想法呢。在我看来，上帝和人类只是处在不同的生命层次，就像我们不会关心路边蚂蚁的生死喜乐一样，上帝同样不会在意人类的。你所说的不过是人类将自己的意志加在了上帝身上而已。”

乔辰的话让汉尼拔意外地轻挑眉头，他卷长的睫毛颤动着，在他眸底沉下一片暗影，“你的说法很有趣，人类关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存在争议，就像人的心理不是千篇一律的一样。”

两人关于上帝和杀人的话题告一段落。

之后他们就大脑神经区域和心理学的关联进行了一些讨论，甚至聊到了人文社会的各个方面。

在这些交谈中，乔辰再次深刻地感受到了汉尼拔的知识渊博程度，好像无论和他说什么，他都能谈得深入浅出，引起人交谈的兴趣。

如果汉尼拔没有精神变态，那他一定会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

谈话时间结束，汉尼拔将乔辰送到门口，说道“我会对你母亲说你的心理状况很健康，并没有出现任何创伤后的应激情况。”

身为一个出色的心理医生，汉尼拔当然看出了乔辰心理上的一些缺陷，但那在他看来反而是乔辰的优点，让他区别于那些普通人类。

乔辰微仰着头看向他，眨了眨眼，笑着说道“事实也是如此，不是吗”

汉尼拔闻言薄唇轻勾，同样笑着回道“确实如此。”

两人第一次的见面就在这样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彼此也都收获了自己想要证实的东西。

乔辰今天之所以冒着风险试探汉尼拔，是因为他想确定一下这个汉尼拔是否就是他记忆中那个虚构出来的汉尼拔。

综合的衍生世界一切都有可能，关于任何一个人物或角色，他都不会光听信系统的一面之词，或者过分相信自己印象中的东西，而不去自己求证。

波士顿市中心

酒吧后门旁的小巷里，黑夜成了掩盖犯罪最好的工具。

这里每晚都有无数年轻的男男女女跑来狂欢或是买醉，经常会有人喝得烂醉如泥、昏睡在街头。

今晚这里一如既往的人来人往，却无一人注意到黑暗的巷子里正在发生的罪恶，除了一双藏在暗处的眼睛。

奎克拉上裤子拉链，神情餍足地从躺在地上的年轻女人身上爬起来。

他熟练地从女人手边的包里将所有的现金和贵重物品全部搜刮走，徒留意识不清的女人还衣衫不整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今晚的收获不错，奎克数着手上的钞票，兴奋地吹了声口哨。

他从小巷里出来后并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往旁边更为偏僻的街区走去，因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拿手上的钱去换点毒品。

寂静地街道上，只有奎克的脚步声。

他掂量着手上的钱，脑子里想着刚刚品尝过的女人，完全没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

西蒙穿着黑色的兜帽衫，带着黑色棒球帽和口罩，整个人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

他不远不近地跟着前面的恶魔。

是的，恶魔。

在西蒙的眼中，奎克俨然已经不是人类的模样，他整个人被不祥的业火包围着，头顶更是长出了两个邪恶的黑色尖角。

这一切都让西蒙相信前面的男人就是恶魔的又一个化身。

在奎克拐进了一个无人的街角后，西蒙拿着电击棒从身后一击就将他电倒在地。

随后在奎克的呻吟声中，西蒙接着用沾满迷药的布紧紧捂住他的口鼻，直到他完全失去意识。

天空中的乌云遮住了月亮的身影，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西蒙趁着夜色将奎克背到了自己的车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空无一人的街上，只有路边摇晃的树影看到了这一幕。

第三天清晨，波士顿三一教堂前的广场上多了一具白色雕像。

这与公园街教堂案之间相隔不过才两周不到。

波士顿警局接到报案赶到现场后，立马意识到这是一个连环杀手所为。

他们调查了两个受害者的身份、背景，并进行了交叉对比，却并未在两人之间发现任何关联或交集。

两个案子的受害者尸体都是直接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警局也没有办法做到封锁消息。

而这种离奇又有噱头的案子，总是媒体们偏爱报道的，一时之间舆论的压力铺面而来。

迫于破案的压力，波士顿警局只能无奈地将案子报给了bau，希望能先抓到凶手，而不是先出现第三名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