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得狼狈,苏眉倒是忽然止住哭声,手还拽着他袖子,瓮声瓮气地问“你说真的”
林以安思绪一团乱,连连点头。
只要这小祖宗不哭,让他给磕头给命都愿意
苏眉总算露出笑来,朝他伸出手“击掌为证,不许反悔”
林以安松了一口气,手掌心轻轻与她的拍了一下,她顺势就抓住他手,贴着脸颊上甜甜地说“夫君真好。”
这话让林以安心头忽地一跳,望着她泪痕斑驳的小脸,失笑去摸她的头“不,是眉眉真好。”
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温情,即便是她给到的短暂假象,也足够弥补他过往人生里的空缺。
该心怀感激的人是他。
他笑着,方才那些狼狈在他温柔的神色中远去,笑意跟着眼波荡漾,眼底那抹柔光仿佛也荡到了苏眉心里头。
她不自知的去捂了胸口。怎么心跳得又那么快了,好像呼吸困难。
她扶着床沿坐下,把头靠他肩膀上,低低地喊“夫君我怎么好像真的有点头晕了。”
林以安低头,看到她嫣红艳如芙蓉的一张脸,心也跳得有点厉害。
晚上,苏眉赖在他屋里用的晚饭。
自打她踹过林恒礼后,林恒礼就没再来过这个院子,林以安的伙食亦不曾再出现克扣,甚至堪比嘉禧公主的份例。
苏眉这头吃得高兴,嘉禧公主那边却摔了筷子。
“那个杜氏是什么东西,苏沁又是什么东西居然也想要把我拿捏在手心里,任她们搓圆搓扁蠢贱的东西,即便走运救了忠义侯飞上枝头成了侯夫人,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粗鄙玩意儿,还想要挟我把苏沁送进国公府来,做他们的春秋大梦”
嘉禧公主气得七窍生烟。
早上吴子森威胁她,晚上又来一对母女,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惠嬷嬷看到杜氏送来的书信后一阵心惊“她们是怎么知道的,曹嬷嬷不是一直看着人,说绝不会出纰漏。”
“先派人查查老三那里有没有接触什么人,宣扬出去,就他得利怪不得今儿答应得我那么爽快,恐怕是早布好这一手了,至于忠义侯那个继室和继女她们不是想进国公府吗,那就把苏沁连夜抬进府来。”
嘉禧公主见惯了后宫娘娘们的争斗,处理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各种主意那就是信手拈来。
惠嬷嬷大约明白她要做什么,忙应声派人暗中到侯府去。
与此同时,又有卫国公世子林以宗的小厮过来报信“世子说豫王被圣上责罚,在宫里跪了两个时辰,这会才出宫。世子今晚恐怕要在豫王府里照顾一夜。”
嘉禧公主一颗心霎时都提到嗓子眼,直到惠嬷嬷与她说苏沁被抬进府了,焦虑的情绪都还未能缓解。
而苏沁坐在轿子里,又期盼又紧张。
月亮不知何时悄悄从云层里露了出来,幽幽的一片银光洒落在窗户上,把苏眉眼前的棋子照出如玉般润泽的颜色。
“落子无悔大丈夫。”林以安手指在她想要再拿走的黑子上一按,笑着睨她。
她手慢一步,盯着他指尖,飞快抬手把他按着的棋子边上那颗捏起来,吧嗒一下落在别的地方。
“我是小女子,不是大丈夫我要吃你的子了”她快速拿掉属于他的白子,捂嘴偷笑。
林以安看愣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搞声东击西这套,再低头看一眼被吃掉的半片江山,无奈摇头。
还能与她计较不成依着她,顺着她就是。
“明儿就让人给你买话本,给你念。”他认输,履行对弈前许下的承诺。
苏眉小小地欢呼一声,笑得两眼弯弯,吴子森抱着剑坐在对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冷声道“表妹,到施针的时辰了,不能耽搁了。”
“是不能耽搁。”林以安看他一眼,附和一句,伸手去收拾棋子。
再晚一些,估计柳四就该到了。
苏眉哼哼一声,扬声道“我不回去,就在这儿施针好了。”
“表妹这不方便”吴子森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激动得站起来。
她也跟着站起来,仿佛要跟他比气势,一挺胸回道“我夫君这儿有什么不方便的”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林以安的双腿,脸颊微微地发烫。
她伸手去捂了捂,才羞涩地再看他一眼继续说“而且夫君伤着腿,晚上起夜总是不方便的。我身为他枕边人,应该照顾他,帮他搭把手什么的”
林以安手猛地一抖,握着的棋篓子吧嗒掉到地上,棋子滚了满地,心中惊涛骇浪。
他瘸着,连站都站不起来,她要怎么搭把手
她、她这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林以安已猝
吴子森同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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