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侯回京一事很快在京城传开。
原本杜氏和苏沁就让不少人聚焦忠义侯府,如今忠义侯凯旋,同行的还有敌国议和的使团,侯府更是受瞩目了。
苏眉这些日子收到无数的请帖,都是邀请她去赴宴,让她只要看到管事跑跟前来就害怕,索性拽上林以安直接躲到庄子里去。
她今年回京城时已经错过摘杏子的时期,到了庄子,还摸着树杆遗憾半天。林以安看着好笑,牵着他走到一处厢房。
门一推开她就先闻到浓郁的酒香,还有熟悉的果子味道。
她惊喜地抬头看他,林以安嘴角啜着笑,带她穿过放置着酒坛的地方,来到最里侧,哪里还有一些用油布包着的方正盒子。
她大概猜到是什么了,伸手去打开,果然见到里面码着整齐的果脯。
“林三叔,这些都是你弄的?!”
她没能赶回来,但是他把杏子都摘了,将它们酿酒,做果脯!
林以安捏了一块果脯喂到她嘴边,诱哄一般问:“应该喊什么?”
她张嘴叼住,还抱着那盒子果脯,猫儿一般迅速,溜出屋子了。
林以安望着身边空下来的地方,空气里还遗留着她身上那种淡淡的好闻香味,他动了动鼻尖,旋即摇头失笑。
小丫头,在林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口一个夫君喊得可顺溜了,这倒还害羞不成。
他离开屋子,关好门再去找她身影的时候,见到她坐在美人靠上,那盒子果脯就放在裙面上,一边眯着眼笑一边吃东西。
还真是馋猫。
他缓步上前,苏眉见他来到跟前,当没瞧见,继续吃果脯。结果他一低头,舌尖一卷,就将她手里捏着的果脯卷到自己嘴里,还用牙不轻不重咬她指头。
“嗯……似乎不够甜。”
他品尝着,总结缺点。
苏眉手指酥酥麻麻的,连耳根都红了。
他也学坏了,这不是她经常对他干的事么,这会子打击报复到自己身上来了。可是这种感觉,真叫人羞耻!
林以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老实呆了半日,没敢再有过多亲密的举动。
可惜本来他们打算小住几日的计划被一个消息打断了。
在忠义侯回
京的消息下,杜氏那边终于有了行动,乔装打扮去见什么,去了近两个时辰,再回来的时候喊了四五个郎中。但那些郎中都被警告过,不敢说出一个字,不知杜氏究竟是看什么病。
苏眉听着来报信的自家护卫,神色凝重:“你说父亲的人也没能问出郎中究竟是给杜氏看什么病?”
“回姑娘,是的。”护卫沉声回道,“郎中都是百姓,侯爷从来不会为难百姓,显然他们已经被警告过,那必然为了身家性命不会说的。”
“威胁过也未必能保住身家性命。”她露出担忧,“你们有人力的话,还是暗中守着这些郎中。”
喊杜氏去的人,应当也是怕被她父亲发现,所以迟迟没有动作,只是在她父亲快要回京城的时候坐不住……看来是有动作了。
林以安此时道:“或许,那人是给了杜氏喂了什么毒药,让她配合做一些事。”
这话更叫苏眉心惊。
不管杜氏那边怎么回事,两人住了一晚便打道回府。回到侯府时,吴子森也来了,身边还跟了脸蛋圆圆的姑娘,比较特别的是姑娘一身骑装,看起来还挺英气。
她和林以安都愣了一愣,吴子森很无辜地说:“这位……保定府知府的侄女,姓白,在家排行第二。”
“什么知府的侄女,你直接说我抚州提督的女儿不就好了。”白朝朝表示出不满。
这一介绍,苏眉和林以安明白了。
抚州提督和吴家有些来往,这是在给两人凑对?
白朝朝哼了声,然后打量苏眉几眼,露出笑自来熟的挽上她的手,直率地说:“眉眉是吧,我能这么喊你吗?你不用尴尬的,我来之前都听说过了,是这个愣头青喜欢你,但你不喜欢他。我也是没有办法,家里非得说我像个野猴子,说能让吴家看上我就是我的造化,不然就把我关庙里当姑子。我没有办法,只好来了……”
苏眉原本还不怎么尴尬,被她那么一说,反倒觉得有那么点儿不好意思。她看了看表哥,再看这个率直的姑娘,扯出一抹笑道:“不是……表哥很好,是我配不上。”
“怎么可能是你的问题。我和他也谈过了,反正吴家让他要成亲,我家也让我要成亲,我和他索性凑
合成亲就好了。就当他拯救我,立个功德,日后我一定每日给他上三炷香和磕头!”
吴子森:“……”这是感激他么,是咒他死吧。
苏眉更诧异了,两人居然就那么草率要一块过日了?!
前世似乎没有这些事吧。
她愣愣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吴子森在边上笑得比哭还难看,指着她说:“眉眉别理她,她真的是个野猴子,每天上蹿下跳。今日非要来京城长见识,我没原因,她故意在祖母跟前说我欺负她,让我被一顿臭骂还得陪她出来‘散心’当赔罪!她心机可深了,这人不可深交!”
“你在比武场上不让我,难道不是故意欺负我?!都把我襟口给扯开了!”
“闭、闭嘴!那是失手,失手!”
吴子森头皮发麻,两步窜过来,将人拽过去,还捂住她的嘴。
白朝朝被捂得差点翻白眼。
苏眉这会才从两人相处的方式中缓过来,和林以安对视一眼,都露出笑容。
“快些进屋坐,你们赶路累了吧。”
苏眉去拽开吴子森的手,把白朝朝重新挽了过来,拉着她往后宅去。
白朝朝是个活泼的,见到她仿佛跟找到知己一样,开始一样样数落吴子森进来对她的折磨。
“你怎么能受得了他,脾气又臭又硬,一句话不对就炸毛,跟我家养的那只公猫似的。还有……你不知道他在长辈背后怎么说我坏话……”
两个小姑娘相互挽着,一人诉不尽的苦,一人微笑着聆听。
林以安跟着后头,觉得着画面还挺和谐的。
吴子森跟他走一块,快把束好的头发都抓成鸟窝了,痛苦道:“我当初为什么会上当,真以为她哭了,就答应说合作!我赔的是我一辈子啊!”